她实在是不想跟他打交道,这单生意她大不了就不做了,让她跟这种没有素质的人聊设计,简直就是对她的一种玷污。
那人听着夏安然的借口,忽的笑了,“只是什么?还是说你们看不起我,就不想与我合作?老子跟你说,要是你不想让我好,你们这个店以后也别想开下去!”
他越说越激昂,说到最后脸红脖子粗的,在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夏安然垂着头,眉毛一皱,看来还真是躲不过了呢……哎,果然,该来的迟早都会来,她就是想躲都躲不掉。
她轻笑一声,旋即抬头,本皱着的眉头也在抬头的那一瞬间舒展开来,淡淡笑道:“先生,可以签约,请随我到这边拟定合同。”
那人瞠目结舌,可终究也没继续说什么,随着她到一边签合同去了。
据日后夏安然统计,这样的客户大概有两三个,大多都是无理取闹非要签约设计的。
他们之间的共同点也是出奇的相似,都是拿自家权势压制夏安然,再加上几个说话不好听的,简直让她无从拒绝。
为此,夏安然有些头大,可也不愿意多生事端,才更加放任了那些人继续为非作歹,且更加猖獗。
“夏安然……你说这是什么事啊!为什么这些人的单子还要接,算上这次,他们已经返稿三次了,我都不好意思再去让设计师修改了!”沈梦玲抱怨道,书中的纸也甩到了夏安然面前的桌子上,看得出来她心情很不爽。
夏安然倒没说什么,苦笑着将那些散落在桌子上的画稿整理好,她此刻也跟沈梦玲的情绪一样,但是她却不能任由着自己去发作。
做这行的,必然是会有这么一天,终归是要面对那些奇葩们,还得耐着性子,要是她稍微发一点火,以后这个店估计还真就被黑废掉了。
“不用麻烦他们了,我改就好。”夏安然将整理好的东西放到一边的文件板上夹住。
“可是……”沈梦玲一脸错愕的看着她,欲言又止,紧接着吞了吞口水,补充道:“你想过没有,有第三次,会不会再出现第四次,第五次?到时候你又该怎么改?他们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
夏安然听着沈梦玲的话,眼睛闭了闭,提声道:“不用说了,你出去吧。”
沈梦玲也是在气头上,一甩袖子就离开了,对于那般委曲求全的夏安然有些恨铁不成钢。
夏安然听着门“砰”的一下被关上的声音,将胳膊杵在桌上,脸颊埋在了手里。
她也很无奈,但是事到临头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合同都已经签了,若是单方面解约,违约金又需要赔偿多少呢?
她失笑,心里涩涩的。他们果然,一开始过来的目的就不单纯,就是想要搞垮自己,一定是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夏安然连忙直了身子,顺便抻了个懒腰,全身心投入到改画稿中去了。都说她有设计天赋,终于体现这个能力的时候到了。
一共四篇画稿需要修改,都是最新签的合同,也都是那几个权势比较大,满是傲气的人。
夏安然向来觉得自己招过来的设计师很好,不说国际一流,可也没差多少了,各个画工精湛,对于艺术设计更是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她看着那些被“返稿”回来的画稿,觉得各个都是极好,分明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为什么还会被返稿修改?
虽是如此,可仍然要有自己的思维,用自己的见解去对待这个。想着,夏安然打算推翻原有的那些设定,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画出来。
或许自己的想法,能够让他们满意呢,她天真的想着。
因为是一共四篇,所以夏安然从第一篇来画,每篇就是粗略的,不谈尽善尽美的精致也需要画上一个小时左右。
这四篇画稿,加起来就是坐在那不动弹的四个小时……夏安然一咬牙,决定自己干脆一晚上全部画完算了。
也就是这样,她坐在那开始挖掘起了创作灵感。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人一旦有了灵感就会沉浸其中,不停地向前追随,此时的夏安然刚好就处于那样的一种状态。
她确实沉迷了,还沉迷的不轻。
夏安然抬头,看了眼在墙壁上的钟表,也是被惊了一下。
那正正好好显示的是是晚上六点钟,自己居然从中午一直坐到了这个时候,想想都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画稿已经全部完成的差不多了,仅仅只需要在简单的润色一些就好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她一边感叹,一边站直身子,奈何在起身的一瞬间,眼前猛的一黑,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栽去。
那一刻,周围一切都万籁俱寂,只是临晕过去之间,夏安然恍惚意识到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眼前,然后自己就落入到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那是她最后仅有的感知,再然后,她就彻底昏睡过去了。
萧落看着瘫软在自己怀里的娇躯,心中一酸,若是他再来晚一步……他已经不敢去想那后果。
他连忙驱车将夏安然带去了医院,只是临走的时候,看着桌面上夏安然的画稿愣了一刻,为了这个,她居然连身体都不在意了吗?
她到底是有多心大……
看着任由怀中的小女人,软软的任由自己抱着,一点其他的反抗都没有。萧落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到了医院之后,萧落片刻都不敢耽搁,连忙找了病房去将夏安然安顿好,又问了几个主治医师夏安然的身体状况,得知没什么大事,打瓶葡萄糖就能醒的消息这才放心。
他搬了个椅子,坐在夏安然的病床前,样子有些颓废。
不知怎么的,这个女人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牵动她的心弦,每每她不懂得照顾自己,他就会觉得生气。
那一晚上,两人在医院的病房里度过了,夏安然被打过针之后倒是醒过一次,看到趴在自己病床边上睡得正香的男人欣慰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