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颖眉头紧皱。
没想到这个诊所居然是这样的，随便一个护士就可以去做手术了。
幸好这些话只有她听见了，这要是让木藜和小保姆听见了。
一个在孕期就有心理阴影了，另一个可能都不打算怀孩子了估计。
“你要不要去看看？”李医生提议道，“那场面看着贼带劲了。”
李医生手笨，做事笨手笨脚的，虽然不能给她们做手术，但却喜欢在一旁看。
“你还能进去看？”陈颖瞥了李医生一眼。
“那怎么可能！”李医生说，“你跟我来。”
说着，就要领陈颖去一间“病房”里。
木藜和小保姆站起身子。
“你们现在这儿坐一会儿。”陈颖对两人说。
走进“病房”里，陈颖脸色发沉。
这个“病房”里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正式监控显示屏。
这个监控显示屏不是对着医院里的公共场所，而是对着正在做手术的王莹。
一共两个显示框，一个在房间的角落里，照着刘护士和王莹，还有房间里的其他器材。
另一个竟是直接放在王莹的大腿中间。
看角度，应该是刘护士放工具的推车上。
“摄像头是一直都有的！”陈颖怒声道。
她也是在这里做过手术的，难不成也被录下来了？
陈颖此时心里开始惊恐起来，若是这个李医生将录像传了出去，那她只好去求辛怜然夫人了。
到时林家出手，这一片都要被整治。
而她，应该也无法再在林家工作了。
李医生也意识到自己因为刚刚陈颖给的那笔钱冲昏了头，居然什么都领着陈颖来看。
想到这个女人也说过自己在这里打过胎，赶紧解释：“这是我来之后才安的！”
“我可没有将这些东西外传，都是我个人的癖好，我若是将这些东西，那就是犯法的，我可不敢做。”李医生一脸低三下四。
这家医院开着，就是犯法的！
陈颖努力忍着内心的怒火。
整个显示屏都是赤红的一片。
墙上、地上还有未处理的血迹，暗褐色的、鲜红色的掺和在一起。
而工具车上的监控画面更是惨不忍睹。
陈颖将自己的嘴唇死死咬着。
她不像木藜是学法医学的，更不像木藜早早就见过更加血腥的场面。
她见过最难以忍受的就是，自己当年打胎时，护士手里血糊糊的一团。
看的她到现在想起都会做噩梦。
刘护士将一根铁质的长条的东西从王莹的下面伸进去，然后开始转动搅拌，黏腻的声音从显示屏上传出来，一个未出生的胎儿正在被绞碎。
之后刘护士又拿一个铁质的极长的钳子，将里面的血块夹出。
直到后面，钳子在里面晃动几下，都没有夹出东西的时候，刘护士开始把血块装好。
“好了。”
刘护士换**上染血的护士服，将手上、脸上的红色的液体擦拭干净，扔在一旁，再将上面同样的护士服穿在身上。
原来刘护士身上黄褐色的污渍就是干掉许久的血液。
“啧啧。”李医生意犹未尽的感叹一声。
陈颖的嘴唇已经被她咬出血迹，流出的血和牛血色的口红混合在一起，让陈颖整个人像是黑化了一样。
李医生也看出陈颖对这些血腥的画面还不适应，赶紧带她出去。
“那你带来的那两个，是现在动手术吗？”李医生买个人情，“一会还有其他的人来，不过我知道您忙，可以先给您带来的两位动。”
陈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摇摇头，“等我问清我孩子的生辰，再问问大师她们的孩子需不需要特定的时间。”
为了不让李医生怀疑，陈颖又说，“你先给她们随便排一个时间。”
-
另一头。
陈颖和李医生进到“病房”里后，木藜就让小保姆去“病房”门口守着。
万一陈颖尖叫，就立刻通知她。
而她，要去看看这家诊所侧面怨气最重的地方。
“木小姐，你不能乱跑的。”小保姆紧张地说。
她怎么可能放木藜自己一个人离开！
“没事的，这间医院就两个人，一个护士一个医生，还都在那边两间‘病房’里，其他地方没人的，像这种机会可不多，你让我去找找看有没有我要找的东西。”
木藜和陈颖来这家诊所的原因还没有告诉小保姆呢。
“哎呀，你别拦着我了。”木藜拉开小保姆的手。
还不知道那个李医生什么时候出来呢！再磨蹭会儿，就什么也别干了。
“记得看好阿姨。”木藜叮嘱完，就往诊所的院子里去。
诊所朝外像是门面店的样子，往后还有一个院子。
若是木藜没猜错，那一团怨气就在诊所的院子里。
从诊所的楼房走到院子里需要通过诊所的一条长长的通道。
通道的两旁是诊所的“病房”。
木藜走着走着就感觉腿脚发凉。
刚走到院子里，木藜就看见一棵参天大树，这棵树从诊所的正面完全看不见。
走到树下，才真正能感觉到这棵树有多高多壮，往上看就像是一栋几十层的高楼那种压迫感。
而对木藜来说的压迫感，更在于这棵大树散发的怨气，黑雾一般的怨气里有着无数婴儿叫嚣的恐怖样子。
它们像是被锁在这棵树内一样，大树有多茂盛，它们就有多痛苦。
无数婴儿的声音，让木藜的脑袋就像是要爆炸一样，她都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隐隐发痛。
木藜将手放在腹部轻轻安慰里面的胎儿。
等木藜再抬头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一个“手术间”里。
“手术间”里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窗户的开关生着锈，上面全是贴的小广告。
在“手术间”的一侧，有一个很大的水池，水池里污水堵着，还有软体块状的不明东西。
沿着水池外面的块状东西，“手术间”的正中间放着一个躺椅，躺椅的尾处还有一个小凳子，凳子旁边放着一个铁质推车，推车上放满了不明工具。
整个“手术间”像是给人上刑的牢狱。
木藜看见无数不同的女人躺在上面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