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越野车驶向高速,一路上,秦烟都怀着忐忑的心情,一会儿看向窗外,一会儿又斜躺在座椅上闭眼休憩,始终不能安定下来。
前排的司机瞟了一眼后视镜,对秦烟说道:“秦小姐,后面似乎有几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们。”
顾曦一共安排了两辆车护送秦烟,在黑色越野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可是不知何时,黑色轿车之后又跟上了三辆黑色的轿车,同色系的车队行驶在城际高速上,反而十分和谐,营造出一种浩浩荡荡的气势。
秦烟回头看了一眼,那几辆她都不认识,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不会是傅琳派来的人吧?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行踪的?
司机的对讲机随时接通,他和后面的兄弟简单交代之后,立即加速准备甩开后面的人。
“秦小姐,坐稳了,后面那辆车的兄弟去应付他们,我先带你离开。”
话音刚落,车子便飞速向前行进,秦烟牢牢握住把手,敛声屏气,面色凝重,心跳已经乱了节奏。
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秦烟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车子这样疾速开了多久,当终于看到熟悉的乡间公路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松开紧紧悬在头顶上方的手,她这才发现,掌心因为被指甲嵌入而留下了几道惨白的痕迹。
“你的那几个兄弟怎么样了?”她问道。
司机摇摇头,语气里平缓却透着一股担忧:“联系不上。”
秦烟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安慰无济于事,实际的忙又帮不上,只好作罢。
公路两旁出现了零星的几户人家,只剩几公里的路程就抵达农场了,秦烟叹了口气,让心情尽快平复下来。
到了十字路口,只见一辆银色的车子横在了前面,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正当两人疑惑的时候,一辆和刚才的黑色轿车一样的车停在了越野车身后。
沈骜修从银色轿车上下来,身上的藏青色西服剪裁立体,一尘不染,缓缓而来的步伐让秦烟的眉头越皱越紧。
竟然是他。
“秦小姐……”
司机见状,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现在只有一个人,肯定不是沈骜修的对手,但是身上又肩负着顾曦交代的任务,一时有些为难。
秦烟低头露出一个苦笑,对他说道:“没事,你回去跟顾曦说,你已经送我安全抵达了农场,只不过,没有想到沈骜修在农场门口把我拦了下来。”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车门。
沈骜修也不说话,只深深地望着她。
良久,他才轻轻拥她入怀,“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你已经出发了,如果在高速上拦截车速太快我怕出什么意外,所以只能先让人引开了那些累赘,再在这里等你。
这里毕竟是你的外婆家,我怕人手一多,会惹人非议,现在你们就两个人,想必车上那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向她解释完,他才放开她,捋顺了她额前的碎发,柔声说道:“烟儿,你还没带我去过你外婆家呢,我也很想去看看舅舅的农场是什么样的。”
秦烟眼里满是怀疑:“你怎么知道我在顾曦那里?”
她是在别墅里上的车,全程关着车窗,戴着头巾,他怎么可能知道?
沈骜修浅浅一笑,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你约顾曦去写字楼的卫生间商议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多个心眼的。”
秦烟讶然,“你,你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我的计划?”
她细细一想,顿时惊觉,自己一直以为大魔头只监视了她的通讯设备,只要她摆脱了那些东西,他就不能掌控自己,现在想来,根本没有什么地方是被他放过了的。
“你在我身上安装了监听器?”
沈骜修揽过她的肩膀,“我就喜欢你的这股聪明劲。”
秦烟正要发作,他又按住她的下巴,一双幽深的眸子定睛盯着她:
“不过你到了顾家的别墅以后,我就没有继续监听了。烟儿,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的安全,让你逃走是,不监听你是,现在来接你,也是。”
秦烟懒得听他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甩开他的手,厉声道:
“被你抓到,我认了,可是你休想我带你去农场!那里不是你的公司,不是你可以随意出入,一挥手就有无数人奉承你的地方,我不会让你去打搅他们的生活的。”
她的严词拒绝,沈骜修丝毫不在意,“以前没有机会和他们好好相处,现在你不能不给我这个机会,反正带我见你的家人,是迟早的事,何必挑时候呢?”
虽然一直很清楚沈骜修的无耻本性,但是秦烟还是再一次被他刷新了三观。
“不可能!我现在就告诉我舅,有个疯子往他那里去了,让他关好门!再不济,直接报警好了,沈氏现在面对着这么多的麻烦,你不想再花时间去应付新的丑闻吧?”
沈骜修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觉得有用的话,你可以试试。”
最终,秦烟还是被迫去到了舅舅的农场,沈骜修的手下将行李放下就火速离开。
开门的时候,秦烟的舅舅神情有些诡异,他皱着眉头问道:“你爸你妈呢?怎么你一个人来?这位又是?”
秦烟知道自己这个舅舅的性子,平日里为人处世比较谨慎小心,别人想不到的、不在意的,他也会留心着。
这个性子有利有弊,除了他能够将农场的那些动物照顾好,也使他整个人增加了一丝对生活担忧过度的“幽默感”。
秦烟用十分轻松的语气说道:
“我爸妈当然在家啊,你想什么哪!我过来呢是来找灵感的。我不是开了个网店吗?店铺马上要推出夏季的新品,想用农场里的动物作为设计的主要元素,也是临时决定的,没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
“没大没小,跟你舅这么说话,都快赶上年轻时的我了!”
秦烟的外婆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嘴上说着责怪的话,脸上却挂着盈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