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本不想传达的。
毕竟刚才王爷说了，无论如何也要把她哄走。
但是一对上凤锦瑟那双阴冷到极致的眸子，他就胆怯了。
万一……这件事真的很严重呢？
“好吧，凤小姐，那你等一下，小的回去问一下。”
书房内。
实木质地的书案一角，有香炉正悠悠地飘散出龙涎香的气味。
萧华年并不喜欢这种气味，但是这个味道可以让他更加专注，便用了这个香料。
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厮，薄唇微启：“她当真说了要告诉你三皇子的同盟有哪些？”
小厮重重地点头；“小的不敢说谎。”
萧华年的眸子越发深沉了。
他相信凤锦瑟有这个能力探查出苏南琛勾结的势力有哪些。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当街告诉一个传话的小厮，难免被有心人听了去。
若是传到苏南琛的耳朵里，这可就是大事了。
她当然也懂得这个道理，所以这样说，不过是为了逼自己出去见她。
冒着风险也要见他，真的值得吗？
萧华年叹了口气，站起身：“把她迎到会客室吧，我们去会客室谈。”
“是！”小厮应下，急急地跟着萧华年走出书房大门。
二人走后，书房内空无一人。
凤锦瑟被小厮迎进会客室，却完全抑制不住胸口的怒火。
她兴高采烈地做好了肉圆子汤送来给他吃，他竟然想要把她拒之门外？
看见坐在主位上悠哉悠哉地品着茶的萧华年，凤锦瑟的胸口微微上下起伏。
“几日不见，清平王竟然变得如此繁忙。”
她的语调阴阳怪气，像是要把自己受的委屈全都抒发出来一样。
“也不知道今日在清平王府和王爷议事的是哪几位大臣呀？”
萧华年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静静地对上凤锦瑟的目光：“我们是在讨论朝中贪污受贿一事。”
“若是告知了凤小姐，消息传了出去，那我们所有功夫就白费了。”
“所以，请恕在下不能将这些关键信息告诉凤小姐。”
一听这话，凤锦瑟更气了。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竟然如此炉火纯青？
而且他听不出来自己的怪腔怪调吗？竟然真的如此疏离地和她说话？
凤锦瑟冷笑一声，在萧华年身旁坐下。
“哦，那倒是小女今日冒昧了。”
在凤锦瑟看不见的方向，萧华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虽然是他选择疏离的，虽然知道她是在生气。
但是听到她如此用如此陌生的词汇和他说话，他的胸口还是有些发痛。
萧华年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
可是再说话时，语气却不由自主地放柔和了些：“听小厮说，你探查到了苏南琛的势力有哪些？”
凤锦瑟也听出了他语气的变化。
她冷哼一声，瞥一眼萧华年。
一提到情报语气就这么温和，难不成如果她没有情报，他还打算继续对自己那样吗？
心里虽然不情愿，嘴上却很诚实地交代了。
“是啊，查出来了。”
“因为你和王大人孙大人在朝堂上弹劾他，他应该是打算接下来对付你们的。但是是一起对付，还是分开对付，这倒是不得而知了。”
“他只说了三个人，礼部的刘大人，吏部的周大人和工部的钱大人。只有姓，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
“反正你自己小心着点吧。”
虽然只有姓，但是已经是很不得了的情报了。
萧华年皱了皱眉头，仔细思索凤锦瑟说的话。
他一直在留意朝堂之上谁和苏南琛比较亲密，但是今日说出的这几人竟然没有一个是和他平日交好的。
他信任凤锦瑟，自然也不会对她给的情报产生怀疑。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苏南琛隐藏得极好。
甚至让他自己的人时不时地反对他，而非一直盲目追随。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他低估苏南琛了。
他的思绪很快被旁边的一声冷哼打断。
侧过头去，只见凤锦瑟气哼哼地翻了个白眼。
“听完情报就不再理人，清平王笼络人心的能力可需要好好提升提升了。”
看着凤锦瑟负气的模样，萧华年心下一软，突然很想揉揉她的小脸蛋。
但他克制住了，手指在桌上轻轻颤抖几下，然后恢复原状。
“罢了，反正我能带给清平王的也只有这些了，我走了。”
凤锦瑟站起身，把方才一直在旁边放着的食盒拎过来。
“这个是我今日中午做的，想给王爷尝一尝的。”
“王爷不想喝就倒了吧，反正也没什么金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