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先来的？”少年懒洋洋地瞟了男人一眼。
“没错！”男人理直气壮，“我们都谈好了，结果你突然跑出来就想把人带走，那可不行！”
少年不置可否，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银锭子，放到男人手上。
“现在换成我先来，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看着手中的银子，彻底愣住了。
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竟然出手这么阔绰，只是让他换个姑娘而已，都会掏出来这么多银子。
男人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忙抬起头堆笑：“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您用您的。”
少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拉着陆青黛的手就上楼了。
他们这一走，楼下的姑娘们可都炸了锅。
谁不知道陆青黛是被人挑剩下的，怎么今日能伺候样貌生的如此好看的少年，那人还愿意拿出来一个银锭子买她？
是她撞了大运，还是哪个少年眼睛瞎了？
……
二楼房间内，陆青黛紧张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少年。
她不是第一次接待客人，但却是第一次接待这么正义凛然的客人，他坐在房间中央四处张望着，眼睛里干净地容不下一丝污垢。
这次接客对陆青黛很重要，她生怕自己搞砸了，又要挨老鸨的骂。
所以哪怕她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干净利落，也还是要小心地侍候。
陆青黛倒了几杯茶，端到少年面前：“这位客官，请用。”
少年抬头看向陆青黛，接过她递过来的茶却不喝，而是安安稳稳地放在一旁。
“先不急，我们聊两句吧。”少年淡淡地笑着，“我叫高荏苒，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高荏苒……
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耳熟，
不过陆青黛也来不及多想，忙附和道：“小女名为陆青黛。”
高荏苒满意地看着陆青黛：“听说你原来是朝中一个大官的女儿，后来家中落魄了，所以才沦落到这种地方的？”
这个故事是老鸨编的，故意将一个小官塑造成位高权重的大官。
为的就是刺激客人的窥探欲，想看看原来身份尊贵的小姐现在变成了什么落魄样。
陆青黛心里泛起一丝惆怅，不过面上还是笑盈盈的：“没错，客官可真是了解地清楚啊。”
高荏苒没陪她继续笑，而是问了下一个问题：“前阵子西疆大将军高金彪过来过？”
陆青黛一下就想起来了那个胡子漆黑坚硬的男人。
他们那一行人已经在这附近待了好些日子了，后来终于来到陆青黛所在的青楼，她更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给高金彪传话的机会。
她告诉高金彪，凤锦瑟尚未婚配，且貌美聪慧，在朝中地位极其重要。
不过这都是她自己的事，这个小少年问这个做什么？
“说实话，你要是不说的话，信不信我一份银子都不给你？”高荏苒懒洋洋的开口，可是语调中满是威胁的意味。
陆青黛一下就退缩了，她低下头，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很好，看来找对人了。”高荏苒站起身，走到陆青黛面前，强行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看自己，“真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货色。”
现在陆青黛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少年绝对不是来找她接客的！
陆青黛心下一空，下意识就要转身跑出去，可是却被高荏苒重新抓了回来。
“跑什么啊，我让你出去了吗？”高荏苒压低声音在陆青黛耳边说道，“回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陆青黛被高荏苒押回椅子上，一动不动。
“我是凤锦瑟的朋友，你前些日子做的那些事，让我很不开心。”高荏苒笑着，好像丝毫意识不到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是多么恐怖，“所以，我总得让你付出点什么才能解气。”
陆青黛浑身战栗，不知道高荏苒是在说什么。
“你爹去边疆那么长时间，你应该很想他吧？”高荏苒吃吃地笑着，突然伸手从身上背着的麻袋里取出一个圆滚滚的球，“我怕你思念成疾，所以把人给你带回来了。”
什么叫把人带回来了？
陆青黛吓得闭上眼睛，看都不敢看地上那个圆滚滚的球。
“我给你送的礼物，你就这样对待吗？”高荏苒的声音犹如鬼魅般冒出来，“最起码也要拿起来看看，说一声感谢吧？”
在高荏苒的威逼利诱下，陆青黛站起身，缓缓走到那个圆球前面。
她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只看了一眼，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那是一个人头，是一个头发凌乱脸上脏污不堪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