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我谢谢姑娘了。”老夫人不情不愿地道了个谢。
凤锦瑟看老夫人的精神已经好起来了，起身就准备离开。
不料身后老夫人突然叫住了她：“慢着，我还没让你走呢！”
凤锦瑟疑惑地回过头。
明明她是老夫人的救命恩人，不道谢也就算了，怎么还一副呼来喝去的口吻呢？
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脸色有些愠怒。
“姑娘救了我，我道了谢，就算扯平了。”
“可你伸手摸我胸口，坏了老太太我的声誉，这笔账该怎么算？”
一听这话，凤锦瑟差点笑出来。
她本来以为老夫人是个老顽固，有点在乎自己的名节声誉呢。
现在看来，这哪是老顽固啊，分明是不要脸！
救她一命，一句不情不愿的谢谢就能打发了，而自己为了救她伸手按压胸口却还要想办法补偿？
还不等她说什么，周围围观的众人先看不下去了。
“老夫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姑娘怎么说也救了你一命。”
“就是啊，如果姑娘没有按你胸口，说不定你现在都驾鹤西去了！”
老夫人在众人的指责之下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是，没错，她救了我！但是按胸口不能隔着衣服按吗，把手伸进去算怎么回事啊？”
“你们有谁见过大夫治病还得把手伸进衣服里的？”
这下围观众人不说话了。
是啊，要治病要按摩，隔着衣服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把手伸进去呢？
凤锦瑟哭笑不得。
其实是这种按摩需要大夫根据病人的脉搏施加适当的压力。
她是一个初学者，现在还没有做到真正的大夫那么灵敏的指触，隔着衣服就能摸出脉搏如何。
她必须亲自摸到肌肤，这才能感受到。
凤锦瑟实在是不愿意与她多作纠缠，就上前一步说道。
“刚刚你说，我救了你，你谢了我，我们扯平。”
“那我摸了老夫人你的胸口，这笔账要怎么算，对吧？”
老夫人扬起下巴，高傲地点了点头。
凤锦瑟狡黠一笑：“那我向老夫人道歉，对不起。”
“扯平了吧？”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老夫人脸色异变，上前抓住凤锦瑟的衣服就不撒手。
“好你个死丫头，是不是以为老太太我好糊弄？”
“告诉你，我可是朝中庄侍郎的娘，你今天不给老太太我一个交待，我绝不会放过你！”
庄侍郎？
凤锦瑟转过身看老夫人：“你说的可是庄东？”
“是啊，怎么了？”庄老太以为她怕了，得意洋洋地说，“识相的话，现在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道个歉，老太太我宽宏大量，说不定就原谅你了。”
救人一命，还要恩人跪下道歉。
这个庄老太还真是臭不要脸——和他那个儿子一样。
庄东是凭科举考上来的，但如果没有她爹凤相的赏识与提拔，是不会这么年轻就坐上这么高的位置的。
上一世，他非但没有感谢凤相，反而投入三皇子门下，帮他做了不少迫害凤家的事，很多旁支都是被庄东清理干净的。
这一世和庄东从未有过交集，倒是没想到竟然能在街上误打误撞遇到他的母亲。
缘分，妙不可言。
看到凤锦瑟只知道沉思，并不说话，庄老太顿时扯着嗓子又嚷嚷起来。
“让你跪下，你怎么不跪呢？”
“信不信我让我儿子把你抓起来，关进大牢？”
当了一辈子的乡野村妇，好不容易儿子有了权势，可不得耀武扬威起来？
凤锦瑟淡淡道：“好啊，你让他来抓我啊。”
庄老太看她一点都不怕的样子，正生着气，突然在街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说曹操曹操到。”庄老太高兴地拍手，“我儿子来了，你等着进大牢吧！”
说着，还挥挥手。
“东儿，东儿你快过来，娘被人欺负了！”
街角的庄东听到这话，急匆匆走上前几步，脸色铁青。
“娘，谁欺负你？”
庄老太有了靠山，这下更得意了。
她伸手指了指凤锦瑟，愤恨地说：“就是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摸了我的胸口！”
庄东朝凤锦瑟的方向看去，顿时石化在原地。
“凤……凤小姐？”
庄老太没看出庄东的异常，还在原地像只蚂蚱一样乱蹦跶。
“快把她抓进大牢！好好打她几十板子！”
庄东慌忙捂住庄老太的嘴：“娘、娘你别说了。”
别闹得太大声，让那人听到就不好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只听到背后那个深沉的声音响起：“把谁关进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