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来,想要帮她,可是她却一直摇着头,不让我帮她。
脸色苍白。
“阿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说?”
我疑惑的看着她,心里总像是堵着了什么东西,有些难受。
她将碎块捡起,看了我一眼,又朝着李旭看去。
她似乎实在忍不了了,朝着我哭着说道,“公主……其实……其实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我一愣,看着她这副模样有些茫然。
凶手究竟是谁,让她这么为难?
“是谁?”我咬唇问道,看着她的眼睛不知为何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指着李旭,情绪有些激动,“就是太子!晚上我听见有动静,于是跑过去看,看到了祁远将军。他是来破坏证物的!”
我一愣,一下子一种冰冷蔓延至我的全身。
当她说是李旭的那一刻,我的心脏仿佛是被什么打穿了。
我知道,阿月是不会骗我的。
我这一刻才想明白,为什么阿月会一直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她看到了祁远来到她的房中想要破坏证物,而那一刻她便怀疑是祁远做的。
可是祁远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我下手,他的背后还有李旭。
李旭才是最终的凶手吗?
是他……
不要我们的孩子吗?
我这一刻竟然非常的冷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为他想出那么多个借口。
但是如果不是相信了,怎么会为他想借口。
心绞痛的不行。
我转过身去,李旭很平静的站在那边,也没有说话。
只是他蹙着眉头,像是在说着什么,可是我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了。
他说,小狐狸,你不相信我吗?
我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了?忽然疲惫的不行,连睁眼睛都成为了一件难事。
这么柔弱的我,根本不能在这刀口浪尖的宫廷中生存。
可是……
我不能死!
我想要离开这里,回到草原区,真正的得到自由。
我渴望的自由。
……
醒来的时候是白天,身边有一个人,我知道是李旭。
他坐在我的床边,一声不吭。
明明没有睡着,也发现我醒来,就像是哑巴一般。
我依然记得我之前是怎么昏过去的。
“是你做的吗?”
我抓住他的衣角,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问道。
忽然发现,他现在的脸色并不好,有些疲惫的模样。
他苍白一笑,“不是。”
只是两个字,却连解释也没有。
他是觉得自己不需要解释,还是根本不屑解释?
这个时候阿月进来了,我也松了一口气,她之前指认李旭本就是冒着很大的风险。
没准李旭一个生气就把她拖出去斩了,还好她还在,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
她端着一盆水来,应该是给我擦拭用的。
见我醒来,张张嘴巴,“公……主你醒了?”
只见她将莲蓬放到一边,走到我的身边,一脸歉意和内疚。
“都是阿月不好……是阿月没有考虑清楚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无奈的摸摸她的脸颊,李旭还在那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怪你,你只是说出了你看到的。”
我安慰道。
李旭忽然道,“我让人去叫祁远,他到时候会解释清楚的。”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忽然站起身来,“既然太子妃醒了,你就好好照顾她,我先回去换一身衣服。”
等李旭离开,我才抿唇问道,“我这次又昏迷了几天?”
“三天。”
“……”我一愣,忽然想起之前李旭说要去换衣服,恍然觉得他的衣服……
“他一直没走?”我有些惊讶的问道。
阿月点点头,“他一直在这里,一直没有说过话。祁远将军来过一次,他也没有走。”
忽然心跳一顿,一下子心软的不成样子,想起他那副疲惫的模样。
那天他从外面回来本来就没有休息过,怎么……
呆滞许久,才回过神来,“太医有说我是怎么昏迷的吗?”
“他说你的身体很虚弱,又没有好好休息,只是暂时昏过去了。然后……太子又让人点了一种安神香,想让你睡的久一点以便恢复。”
我挑眉,看着阿月,她的脸色也不好。
这几天她一定也没有休息好吧,脸色苍白的不行,比起李旭的疲惫,她更甚。
李旭的身体好,阿月的身体肯定不如他,这三天也在照顾我,肯定不堪负荷了吧。
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正想让阿月先回去休息,忽然有人通报祁远将军来了。
我有些怪异的看着阿月,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她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太好,恐怕之前让她一直惶惶不安的主要原因就是他吧。
只见祁远走了进来,朝着我行了一礼,行为规矩恭敬。
李旭之前说让人去叫祁远我没想到却是把人叫到我这里来。
只能先招待他,让他先坐下。
一下子气氛进入僵持,都在等李旭过来。
他也没让我们等太久,没一会便过来了。
换了一身衣服,也显得精神了一些,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锦衣。
一头凌乱的黑发,眉间气宇轩昂,来时隐约中带着一种气场。
浓密的剑眉下,一双冰冷的深邃眸子,散发着神秘的诱惑力。
那一抹疲惫之色不见了。
“祁远,调查好了吗?”李旭挑眉问道。
只见祁远点点头,“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我一愣,他们说的凶手应该和我堕胎有关?
之前李旭承诺说会查出凶手。
虽然之前阿月说她亲眼看到祁远来我的寝宫中偷东西,可是我依旧不信真凶是李旭。
李旭问我相不相信他。
虽然没回答,可是我心里却是已经相信他的。
“凶手是谁?”
祁远微笑,脸上永远带着那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似乎什么事情在他的眼中都不算什么。
他永远能这样淡定,其实有时候我还真的挺羡慕他这种心态。
不会有太多的烦恼吧。
他朝着我温柔一笑,“我差不多已经查清楚了,证据也找的差不多了。害的太子妃堕胎的凶手……是皇后。”
众人一愣,也包括我。
不少人怀疑过王美人,阿月也有怀疑过是李旭,却都没有往皇宫里想。
没有想到皇后的爪子伸的这么长。
我一愣,蹙眉看着祁远,事情发生在半个月前,他真的能这么快的找到凶手吗?
祁远淡笑,淡淡道,“其实当时皇后并不知太子妃有孕,所以她下的是一种慢性毒药,却不知害了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
而那个毒药便是下载送来的熏香香料之中,每日吸食日积月累就会毒性发作。”
那香味……
还记得当时我问阿月那香味的味道很奇怪,我甚至觉得有些刺鼻。
可是她却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因为这个香料是宫里来的贡品。
后来我也觉得是我自己大惊小怪了,也便没有怎么说。
现在想起来也着实奇怪,宫里的贡品吗?
我咬牙,暂且相信祁远的话,如果真的是皇后做的,我又能怎么样呢?
我奈何不了皇后,根本不会有人给我讨公道。
这孩子……
或许是真的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吧。
所以连老天都不愿意让他来到这世上。
李旭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脸色一点点的阴沉了下来,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眼眸中闪动着一丝怒意,可是刚刚我却发现,他并未有任何的惊讶之色。
只有了然。
原来……
他早就猜到了。
“末将上次来太子妃的寝宫为了不打草惊蛇特地选在半夜,将姜末所怀疑的物品都拿走了一些,最后检验出是香料的问题。”
我一愣,抿唇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寝宫里有皇后的人?”
祁远依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笑容,“末将只是怀疑,还未确定。不过……有些事还是小心一点好。”
我懂他是什么意思,在这宫中的生活不比以前我们在大漠草原上的生活。
那么无忧无虑。
这里步步为营,无论做什么都需要想很多。
也是我太蠢,才经常惹出这么多事来。
若是当初我便像今日吃过苦头才懂,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好在现在寝宫中就只有我们几人,也不怕消息泄露。
至今李旭也未表态,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只是脸色一直很难看。
我不想逼他。
在知道了真相后,想要离开的欲望更甚。
不想再这样勾心斗角下去,真的太累了。
可是我明知,我离不来,我也舍不得他。
也不知他是否也会舍不得我。
我无奈叹息,现在还坐在床上虚弱的不行,想要走下床去到外面看看。
这房中着实闷的不行。
却没有半分的力气。
就像是每次面临选择和决策时那么无奈的我一般,总是透不过气,那么无奈。
阿月也在一旁愣住了。
原本她一直怀疑的是太子李旭,却没想到最后的真相是这样的。
虽然他们没有拿出证据来,也没有明确的认证证明就是皇后。
可是祁远说的话,让我,让我们都很相信。
比起凶手是李旭的话,或许我们更愿意相信凶手是皇后吧。
不过我永远不会忘记,有一日当我对这个男人心动再次信任的时候。
问他过一句话。
如果我怀孕了,你会不会要?
他说,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