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洗漱一番就起了床,已经日上三竿,心里还是不由的颤栗。
这连续的几日,这些诡异的梦境,总有一个美艳的女人,用着冰凉的手掐着我的脖子,摸边我的全身。
特别是停留在小腹处。
她尖锐的指甲,冰凉的手,那么真实。
次次令我尖叫的从梦中惊醒,冷汗直流,分不清虚实。
跌跌撞撞的走出寝宫的门,甚至连外套都没有套,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今年的雪格外的久,下了那么久,地上屋檐上树上,一片白茫茫的。
特别是在这片寂静到幽深的别院,树枝上的雪积的太多一大片的掉下来。
一丝丝刺骨的阴寒袭上心头。
尖锐、刺骨。
可是站久了就会发现,身体僵硬的已经没有了知觉。
只能感觉到呼啸的风吹在身上。
忽然身后有个人抱住了我,她的身体好温暖,让我再次感觉到温暖。
“公主,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冻坏了可怎么办?您的身子怎么这么凉?”
她心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颤抖着,轻泣。
“没事……别担心我……”我转过身去,苍白的说道。
忽然只觉得一阵眩晕,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忽然眼前一片漆黑,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倒了下去,耳边回荡着阿月惊慌的喊我。
我想睁开眼睛,回答她,说,阿月我没事。
可是眼皮好重。
又看到了那个诡异的女人。
她的脸和我一模一样,只是格外的苍白,白的跟外面的白雪一般。
饱满的嘴唇如同血液一般鲜艳,极为惊恐。
气氛诡异极了。
我鼓起勇气走过去,我想我要克服她,就只有接近她打败她。
这是是做梦。
我知道我可以的。
抿唇一步一步的靠近她。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口中哼着轻慢的歌曲,音调诡异。
我浑身颤栗,忽然有一种不安涌上心头。
四周的景色一便,白茫茫的雪……
刺骨的寒冷……
我咬着下唇去接近她,越靠越近……心跳的越来越快,这梦做的未免也太过逼真。
逼真到我用真的感情去面对。
忽然那女子慢慢地转过身来,我的心跳一顿,眼泪忽然溢满,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要哭泣。
她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嘴里呓语,那是小时候阿娘常唱的歌谣。
音调熟悉,又美妙,而出现在她的口中却格外的诡异。
我看到,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婴孩。
那婴孩小小的,在襁褓中,白白嫩嫩的,闭着眼睛正在熟睡。
他不哭不闹,是个听话的孩子。
那女子眸中尽是温柔,轻轻摇着孩子,像极了一个母亲。
我一愣,不知不觉的走进他们。
我伸出手来,想要摸摸他,却不敢。
忽然那女子抬起头来,鲜红欲滴的唇角轻启,“想要抱抱他吗?以后可抱不到了。”
她的声音沙哑尖锐,没有想象中妖娆的声音,像是敲打在我的心头。
我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个小婴孩,便伸出手将他抱起。
没有任何的温度,他不哭不闹,像是一个尸体。
我的眼睛骤然瞪大,吓的我想要丢掉他。
忽然那女子说道,“你的孩子,你就这么丢了?”
我一惊,连忙摇头,知道这是梦眼泪却止不住的一直流,心痛到极点。
“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没有孩子!我惊恐的大叫,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心慌。
想要丢掉孩子他就像是黏在我的手上,黏在我的怀中,怎么丢也丢不掉。
心如刀绞,看着那女子诡异的笑容,她走近我,一只手钳制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低下头。
我低下头去,看到怀中的孩子。
他闭着眼睛,脸色白的如同白纸一般。
女子沙哑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仔细的看看他……他长得多像李旭……呵呵……”
之前因为孩子闭着眼睛,所以不是很明显,可是现在仔细一看,这孩子的鼻子眼睛都像极了李旭。
我心惊,她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是我和他的孩子……”
“你?……你是?”我瞪大眼睛,慌忙的问道。
她笑,眼睛弯弯的,嘴角勾勒出诡异的弧度,伸出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来。
“你说我是谁?”
我不敢相信我的怀疑,这不可能,我摇着头拒绝回答。
她却不肯放过我,笑道,“我不就是你吗?”此时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妖娆,笑声诡异,看着我,我只觉得从心底一种冰冷蔓延。
“不不不……这只是一场梦……你是假的,他也是假的……”
我终于受不了,丢掉襁褓,哭着蜷缩在墙角抽泣。
她大笑的声音如同一道滚雷,轰隆隆的从天边批下来,我被迫承受,那剧痛。
“你觉得这真是假的吗?……哈哈哈……”
她疯狂的声音,带着恨意。
我的脸色苍白,唇角轻颤,忽然 发现自己的身下竟是一片血流。
地上都是血。
我却毫无知觉。
鲜血染红了大地,我想要痛苦的尖叫,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耳边只有婴孩不断的哭声,那哭声渗人,痛苦。
急促的哭声令我心痛。
我就挣扎着从黑暗中醒来,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白光刺眼。
恍恍惚惚。
许久才看清四周。
李旭正坐在我的床边,一只手握着我的手,我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怜悯和疼惜。
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可是这错觉未免也太真实了。
又听到一阵抽泣的声音,阿月那个丫头正掩面哭泣,我微微蹙眉。
这个丫头怎么哭了?受了多大的委屈?
她那么野的丫头也有哭泣的时候,不由的微笑,真像个孩子。
她还未擦干眼泪,就扑到我的面前,委屈的看着我,双眼通红。
我不由的坐起身来,忽然感觉身体酸痛不堪,还有一种空虚和刺痛。
微微蹙眉,“怎么了?忽然发现我的声音变得那么沙哑,似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说话如同枯枝。
又像极了梦中的女子,只是没有那么尖锐和诡异。
阿月又大哭起来,将头埋在我的床边。
我咧嘴苍白的一笑,伸出手来摸摸阿月的头,问道,“阿月……你怎么哭了?
看着她的目光如同看一个孩子,她现在确实像一个孩子。
李旭皱着眉头,忽然抱住我,我被这忽然的拥抱吓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的拥抱好温柔,从未感觉过的温柔,这温柔之中还隐藏着半分悔恨。
我苍白的轻笑,露出白牙,在他怀中轻声打趣的问道,“你也不正常了,发生了什么?不会是我快死了吧……”
明显的感觉李旭的身体一僵,他更紧的搂住我,却不言不语。
忽然有一种心慌在心头蔓延,心跳停顿了几秒钟,我张张口,看着他的眼睛,“你告诉我。”
声音没来由的苍凉,那一种心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越是不说话,我就越是心慌。
抿着唇,身体颤抖,呼吸凌乱。
他伸手抚摸我的头发,在我的耳边轻声的说着,“小狐狸……别难过。”
心跳跳的很快,忽然眼泪就掉了下来,“什……什么?
他的身体温暖的让我想要依靠,却说着最残忍的话,“我们的孩子……没了。”
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忽然想起梦中那一瞬间的心痛,那个襁褓中的孩子。
李旭和我说,孩子没了。
我们的孩子没了。
我摇着头,“你骗我。”声音带着哭腔,我拉起阿月,不可置信的问,“阿月……阿月……他在骗我对不对?你告诉我……是不是他在骗我?”
阿月梨花带泪,看着我眼睛红红的,她不说话,我像疯了一般的大笑。
“哈哈哈……你总是骗我。能不能不要这样?……你觉得我很坚强,没有什么能令我崩溃,其实不是,我也会崩溃,李旭,你不要再骗我了,你骗不到我的……”
可是就是这样说,眼泪还是一直掉,我不听的擦着眼泪,掩饰我的不安和痛苦。
一直否认,语序混乱,明显的是相信了。
他拥紧我,心疼的说道,“小狐狸,别这样,孩子还会有的。”
我咧嘴,时而傻笑,“怎么会?……怎么会?我又没怀孕?……你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你以为我会信?”
阿月终于忍不住,抽噎的说道,“公主……你……你已经有孕一个多月了……”
我摇着头,半睁着眼,唇角被咬破,无助和凄凉蔓延遍全身,浑身冰凉就像是梦中,看到那个孩子。
那个诡异的女人,尖锐的声音,“你的孩子,你就这么丢了?”
“这是我和他的孩子……”
“你觉得这真是假的吗?……哈哈哈……”
李旭抱着我低头吻着我脸上的泪花,“别难过了,我们还年轻,日后还会有一个两个甚至更多的孩子。他会是我的小世子,我们看着他长大,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他的声音很轻,温柔,像是令人沉醉的酒。
我却像疯了一样,推开他,疯狂的跑下床,朝着门外就要跑出去。
我还是不可置信,我的孩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没有了,连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孩子。
他从身后抱住我,用双手禁锢我,我挣扎不走,只能放声大哭,门外白茫茫的一片,皑皑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