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个大通宵,在休息的时候不忘给南宫宇通了个电话,让他明天到自己家里一趟,地址他知道,正巧南宫宇这天休息,也不用请假,再说听了陈然让他去的理由,貌似他没有什么不过去的理由——为朋友出气!
而林梓翔这边,好不容易调休,他也能放一天假,正向打电话问陈然有什么安排,还没等拨号呢,就接到她电话,听到了事情的始末,沉着脸说第二天一定到。
于是,什么准备都已经齐全了,就等着第二天那些人的到访了。
本来以为先来的会是南宫宇,没想到林梓翔一大早就按门铃,陈然算是一晚上没睡觉,黑眼圈很明显,迷迷糊糊的过去给他开门,吓了林大少一跳,如果不是这张脸还是陈然的,他绝对要以为从动物园里跑出来了一只熊猫。
“一晚上没睡?”林梓翔换好拖鞋边往里走边问道。
陈然揉着眼睛点头,显然困得要死。
林大少见状,忙拽着她到卧室,把贝壳从床上拽下去,让这小妮子在床上趴好,先休息会儿,当然,这一举动引来贝壳的超级不满,不过一接触到林大少冷冰冰的眼神,实相滴闭嘴,乖乖滴蹲在那里。
把陈然安顿好,又把散落在床上的那些文件整理规整,这才坐在床边看着外面——那些人隔了这么多年再次出现?果然应了一句话——无利不起早啊。
十多年前的那次在祭堂发生的争执他还有印象,十六岁的陈然就这么皱着眉冷眼看着那些捣乱的家伙,一个个说的好像有理有据,仔细听来不难发现,他们的目的就是趁火打劫,不过只剩下这孤儿寡母(苏二少那时还在美国往这边赶),明显就是欺负她们。
但是没人敢说话,一方面那些人手中的股权的确份额不少,另一方面,陈家在当地也算是有身份地位的,在场的没有能惹得起的人。
一开始那边还算能捞到不少东西,但是后来苏二少和苏白回来掌控大局,陈然及陈妈妈明确表示将自己的股份卖给苏二少,局势才有所缓和,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知道的只是,那些趁火打劫的人突然一夜之间全部离开了,而陈然爸爸的公司高层股东全部换人,交由苏二少接管,后来当公司上了轨道,苏二少要归还股权的时候,陈然决定放弃,只留下一小部分做个小股东,收收年终分红就好。
而如今,陈然这是要动以前的案子,不,不应该说是案子,而是,正大光明的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南宫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的事情了,众人(除了陈然)以外都在客厅坐着谈论着这件事情该怎么应对。其实很好处理,不给就是不给,产权在陈然手上,她要说一个不字,谁也拿不走,只不过那些人属狗皮膏药的,不达到他们的目的,很难收尾。
倒不是怕他们明着来,就怕来阴的,防不胜防。
自从得知俩人交往,苏二少就没对林梓翔有过好脸色——这么简单就把他家honey给搞到手(这话听起来这么别扭~),太便宜这小子了。
陈妈妈倒是乐见这样的结果,南宫宇早就觉得这俩人应该在一起,虽然他以前和陈然交往过一阵子,但表示无任何阴暗赶脚,这阵子事务所忙得要死,也不知道是因为年关了还是什么原因,合同案子接二连三的过来,弄得他有些分身乏术,终于在连续加班三周后,某人爆发,郑老大无奈的给了两天假期,这第一天就到这边报到来了。
趁着陈然在房间补觉的时候,南宫宇飞快的把当年那几分重要的合同读了一遍。如果那边要动手的话,肯定会从这几份合同上下手——陈然当时还是未成年人,根本合同无效,当时苏二少虽然已经有能力处理但还是因为太过年轻所以忽视了一些细节。现在拿出来看看,就发现如果让有心人看到,肯定会揪着不放。
这也是为什么一定要南宫宇过来的原因——他是这方面的行家。
“唔,不是很难办,”南宫宇放下那几份合同,抬起头看着这几个人,林梓翔端着茶杯正在喝水,听到这突然的一声被吓了一跳,看向他。
“他们唯一能抓住把柄的就是陈然亲手签订的这份合同无效,但是如果无效的话,那他们当年……”
“你等下,”苏二少打断了他的话,“我们的重点并不在这份合同是否无效上,这份合同根本就是无效合同。”
“什么?”在场的众人都惊讶的看着他,上面明明写着陈然的名字,而且还有公章,怎么可能会是无效合同?
“因为我根本就没在上面签过字。”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的陈然从楼上走了下来,换上了一件宽松的运动衫,贝壳在她旁边跟着蹦达着下来。
“的确如此。”苏二少点点头,“这些合同签订的时候我和苏白还在飞机上往这边赶,到了之后,就发现公司的股份已经被抢劫的差不多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些合同。”
“这些合同是我从特殊渠道拿过来的,honey根本就没见过这些东西,更别说在上面签字了。”苏白接着道。
“但是上面的字迹的确是你的。”南宫宇就结了。
“这个世界上,造假的方式实在是太多了,只要你钱到位就好。”苏二少接着说,“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这个……”从公文包里抽出来一份合同,外表上与桌子上那些没什么不同,但是——“主宅转让合同?”众人惊呼。
“这东西哪儿来的?”苏白也迷茫,表示从来没见到过。
“这份是在老爷子弥留的时候稀里糊涂签的,没发现这笔迹一点力气都没有么?”苏二少皱眉,“最可笑的是,这份和遗嘱是先后顺序,honey,你还记得你爷爷什么时候把房子给你和姐夫过户的么?”
陈然想了想,“大概在我十岁的时候吧。”
“是十岁。”陈妈妈从主卧拿出那份房主变迁的证明,上面有她爷爷的亲笔签名,以及公证处的章。日期的确是在陈然十岁的时候。
“那就好办了。”苏二少这时才露出微笑,“做什么事情都要有先后顺序么。什么也比不过公证的效力高。”
既然不是为了证明合同有瑕疵,那干嘛还让他过来?南宫宇狐疑的看着苏二少。
“那几份合同你就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么?”苏二少接着问。
“很多,里面金额虽然都很明确,但是,执行方面……”
“你也看出这个问题了。”陈然揉了揉太阳穴,“我熬了一宿,就为了挑毛病,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合同,完全可以当成大一法学系学生的错误范本了。”
林梓翔拿过一份合同,翻翻看看,没觉得有哪里出错,上面的内容条款说的都很清晰。
接收到林梓翔疑惑的眼神,便耐心的给他解释这份合同中明显的那几处漏洞。
林梓翔了然,“可是这样的话,不是对我们比较有利么?”还坐在这里讨论什么应对方法?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
“当然对我们有利,”苏二少冷笑,“前提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份合同在我手里。”
陈然皱眉,“我就说怎么二少一回来看完公司账目直接说一个空壳公司,我爸爸根本就不可能用皮包公司做事情,那些钱据说都用合法手段移走,我就纳闷,是谁用合法手段再那么短的时间内把钱挪走?而且身为当时公司最大股东继承人的我和妈妈都不在场,并且没有我们签名的情况下挪走……”
陈然低头看着那些合同冷笑,“原来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移走了。”
陈妈妈把合同都收起来,看看时间觉得他们差不多该到了,先处理房产问题,这些,他们可以慢慢同那群人算帐。
陈然接过娘亲递过来的蛋糕,让她先垫垫肚子,一边吃一边抬头看挂在墙上的表,一边嘀咕,“这群人有没有时间观念啊,说今天来这里的也是他们,让我们在这里等的也是他们,真是……”
话说到一半,一直安静的贝壳突然大叫了起来,惊得陈然差点把勺子给吞下去,一扭头,看向依旧狂吠不止的贝壳,心说这是怎么了,忙把手中的盘子放在桌子上,拽过贝壳的身子。
贝壳眼睛一对上陈然,消停了,也不叫了,就呜呜的在嗓子里嘟囔,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怎么了。
随即,久违的门铃声响起,众人这回终于从刚才的纳闷中回过神来,原来,这小家伙在给大家信号,那些家伙来了。
果真,陈然起身,林梓翔熟练的把放在桌子上的装着一小块蛋糕的盘子送到厨房,回到客厅的时候就见陈然一手把着门,一手指着地上的一次性拖鞋。
而门那边,赫然就是那些他见过一面当时大闹陈然父亲葬礼的那些所谓的“亲戚”们。
……
林梓翔淡定的坐回到刚才落座的位置,陈然的声音也随即传了过来——“怎么,进别人家里连最起码的礼仪都没有了么?让你们换鞋不为过吧,”陈然挑眉,本来就没睡好再加上早饭吃了一点就被这些混蛋给打断了,口气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还是,你们打算离开之前,给我家地板做一个全面的打扫?”
苏二少撇嘴:看见没,这就是你一直以为的小白兔,其实就是只小老虎,不过平时掩饰得太好了,现在炸毛了。
苏白:……
陈然的二大娘似乎还想在门口墨迹一会儿,被陈家老大给直接打断了,几个人算是妥协了,进门口换鞋,不过在进来的时候,她六婶故意用高跟鞋在雪白的地板上踩了一脚,陈然抽了抽嘴皮子,心说,行啊,一会儿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