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一号会议室，专门为了大型会议的召开准备的，可容纳大部分的员工，金思思今天选在这里开会绝对的小题大做。
我站在门口迟迟不愿意进去，我承认我此刻非常紧张，我不知道我的策划会不会通过，而且顾子城也会来参加今天的会议，我也是刚刚听说。
如果早一点知道的话，我一定会用顾湘的策划，至少我不需要上台去陈述，也就不用担心表现的是否给力。
膝盖上的纱布还是昨晚顾子城给我包扎的那一块，我傻乎乎地一直没有换掉，明明有不舒服的感觉，就是舍不得换掉，我真的觉得自己病了。
“总监说，你先把策划书提交一下，等下你直接上台演讲。”朱莉站在门口，扶着门框，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比金思思还要拽。
我握紧了手中的文件夹，不想给她。可是公司自有安排，我不得不服从，反正都到了这一步了，一定不会出差错的吧。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啊。”
朱莉从我手里抢走，给我一个白眼，“我们平级，我才不愿意为你服务呢，哼，你今天一定会失败。”
我的心咯噔一下，心情down了一下，即便是一个陌生人，劈头盖脸说我不会成功我都会难过，何况是我的同事，她如此露骨地咒我。
“……”
我无话可说，紧张时候的臭毛病又犯了，在会议开始之前，我需要去一趟卫生间，就如以前开始之前都会去一样。
冤家路窄，我刚进卫生间，就看到金思思正在洗手，她从镜子里看到我立刻摆了一张臭脸。
我本想就此走过去，可是她还是说话了。
“别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你做出来的东西没人会看的，只会嘲笑你，不过，换作别人或许可以好一点，你最好聪明点。”
这里安静，应该没什么人，所以她肆无忌惮说着她的心里话，她无非就是希望我今天会很惨，在顾子城面前失败地很狼狈，不然她也不会笑得如此灿烂，以至于我想挠她几把。
金思思是除李倩之外第二个令我发脾气的女人，那种内心早已按捺不住的怒火烧了一遍又一遍。
“我做好我自己的，老天有眼的。”
我关上门，阻隔了和她之间的视线，她总是阴魂不散，关键时候也不会忘记打压我。
她扯着嗓子喊道，“许茗，今天你输定了！”
我闭上眼睛，没回话。我从来都没有想要比较什么，或者争斗什么，我只是想换一种生活，顾子城给了我机会我就要抓住，仅此而已。
一个女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很正常，可我对于金思思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沙子，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一下廖珍珍，她对顾子城的情感整个部门都知道的，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我出来洗洗手，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今天我必须要努力。
会议室的人已经很多了，我站在门口徘徊的时候，顾子城和金思思一起走了过来，她竟然这么有心机，等他一起出场。
我看了他一眼，先一步进去了。
“看，他们来了，总监和总裁真的很有夫妻相，男才女貌啊。”
“就是就是，才子佳人，绝配！”
“总监也是对总裁很用心，才订婚就辞掉了金氏的工作，这是要嫁过来的赶脚呀。”
“她在哪里都很厉害的，金家和顾家的首席一直较劲呢，不过金家的名誉首席是总监，其余的还有另外一个设计师。”
我听着她们乐此不疲地讨论，在顾湘冲我招手的同时对她笑笑，然后暂时坐在了她的旁边。
顾湘递给我一瓶牛奶，“喏，喝点就不紧张了。”
“哎呀，这个不行，喝了更紧张了，会想去卫生间的。”我尴尬地笑笑，这个卫生间的事是过不去了。
她也被我逗笑了，拍着我的肩膀，“许茗，你放心吧，咱们一定会成功的，我看了你的策划，很有想法的。”
“你看啦？”
我很惊喜，我昨晚发到她邮箱电子版，没有收到回复，一直顾影自怜以为得不到认可，没想到她看了。
“嗯呢，我觉得很有创意，不过我哥哥他要求也高，你应该知道当初“天衣”计划被废的原因。”
我点点头，“嗯，听说了，我们部门给出的设计不出彩，我策划里面的那几张草图都是我瞎画的，就是一个简单的意思。”
“你……”
“感谢大家准时出席今天的会议……”
金思思站在台上开始讲话，打断了顾湘的话，她有点无奈，摇摇头便看台上了，我好奇她没说完的话，但突然神经就紧绷起来，因为我听到金思思再喊我的名字了。
她站在台上对我微笑，这反而是一种可怕的笑，没有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她可是绑架我的那个人啊！
“嘿，赶紧上去。”
顾湘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小声提醒我上台演讲。
我慌乱地看着她，然后又看了看顾子城的背影，心里一直在打鼓，万一今天我失败了，那我是不是要离开顾氏了。
我鼓起勇气站起来，双腿有点发抖，我幻想过无初次我要自信的场景，到头来一点用都没有。
台下的同事都看我怪怪的，我感觉她们对我的策划一点都不期待，我看着他们冷冷的态度，感觉自己没办法想金思思那样吸引他们的注意。
“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策划。”
屏幕上出现了“天衣计划”细策划，策划人许茗的字样，我看到顾子城差一点就要站起来了，然后金思思把他拉住，他为何反应如此强烈。
“我……”
该怎么往下说，我应该怎么说才得体才会有说服力？我感觉我的嗓子被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
台下开始微声的讨论，顾子城面无表情，金思思直直地盯着我，她一定很高兴吧，看到我现在这样的状态。
顾湘举起胳膊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我看到了她的嘴型，明白她的安慰，可是这个策划和我在医院的工作报告不一样，里面的术语我是背过很多遍，可一时间就是说不出口。
“我……”
当我再次卡壳的时候，金思思一脸嫌弃的站起来，然后面对大家微笑，“我的助理可能有点紧张，大家稍安勿躁。”
然后她冲着我喊了一句，绝对是能引起大家注意的分贝。
“许茗，你行吗？”
就这样她不留痕迹地羞辱了我，当众。
我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让自己进入状态，“下面请看具体细则……”
屏幕上出现的内容完全和我的策划不一样，我看着这些陌生的字迹一脸懵逼，这根本就不是我的策划！
顾湘瞪大眼睛，然后对我摇摇头，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好像这个策划和她有点关系似的。
“好！”
金思思带头鼓掌，作为一个总监她这样起哄是没有风度的，可是大家都要配合她一起鼓掌叫好。
我像一个小丑站在台上不知所措，顾子城没有看我，他的眼眸深不见底，我读不懂。
毫无头绪，我几乎都要放弃了，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脸站在台上接受他们的奚落、嘲笑，指指点点。
虽然他们没有拿鸡蛋砸我，但是他们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唏嘘声越来越大，然后我看见顾湘站起来朝我走来。
她变成了会议的焦点。
“许茗，我来吧，等会议结束我和你解释。”她给了我一个要相信她的眼神，然后在她的微笑中开始了她的陈述。
屏幕上的内容和她的介绍无缝对接，我大概明白了，这份策划是顾湘做出来的，所以才会这么有游刃有余，那我的策划呢！
我盯着朱莉，她一直在躲避我的眼神，会议还在进行，我不能走过去质问她，现在我的一举一动都被嘲讽，我最好还是不要说话了。
顾湘夸夸其谈，最后一个鞠躬完美结束了她的讲演。
“好，下面请顾总讲话。”
金思思在台上对顾子城笑，她安排的这一刻不过是为了这一刻，“天衣”计划不重要，我出丑才是她的目的。
我站在台上的几分钟全程诠释了一个小丑，而她负责嘲笑我。
顾子城站起来，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离开了会议室。
“哎，顾总怎么走了？”
“不知道啊，会不会他要求高，我们换人去陈述让他失望了。”
“许茗也太low了，说个话也费劲，得罪了顾总估计离炒鱿鱼不远了。”
“顾总应该是对策划不满意，毕竟廖总监的方案当年都没有通过，更别说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了。”
说来也奇怪，金思思并没有宣布散会，大家却不约而同离开会场了，顾湘追着顾子城出去了。
金思思走到我旁边，扶着我的椅背，“怎么样，你最终就是这样的命运，你是主动辞职呢，还是让我炒你鱿鱼？”
我哼了一声，“你或许你还有达到你的目的。”
“呵呵，你还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