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医院吧,我还得继续照顾顾墨轩呢。”
自从顾墨轩出了事,安沐颜每天的生活都是三点一线。
陈彦修点点头,随即便带着安沐颜上了车。
路上,安沐颜一直再看着窗外的景色,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温芸芸她,对你做了什么?”
陈彦修看着后视镜里安沐颜苍白的小脸,心底里就莫名地不安。
“没什么。”她摆摆手,将靠在窗口的头抬了起来,重新坐好,“只是她这一副模样,让我有些想不到。”
安沐颜细细摩挲着左手边带着的项链,神情有些茫然。
“她可怜,也可恨。”
“安沐颜,都是你的错!”
待到安沐颜走出监狱,温芸芸便魔怔了一般跪在地板上念念有词。
长发披落下来,这几日她从未哭过,直到安沐颜来看后,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的往下落。
眼睛的肿胀提醒她不能哭了。
可每当想起自己的人生无望时,她便心里有口水怎么也出不去。
温芸芸望着窗口那投射下的一道光线,眼泪说着脸庞落下,刺得她眼睛疼。
“凭什么啊!”
汽车缓缓停下,没过多久便到医院了。
下了车,安沐颜便动身前往顾墨轩的病房,此时的顾墨轩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默默地等着安沐颜回来。
正是如此,他也看到了那刺眼的淤青。
“怎么了?手受伤了?”
安沐颜用手遮住了那一个地方,摇摇头。
接下来,安沐颜每天都会收到各种药膏,以及各种山珍海味堆积在门口。
看着这像小山一样的礼物,不用想都知道是顾墨轩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啊。”
看着这些礼物,安沐颜无动于衷,且每次去医院的时候都无视这些事。
又过了一段时间,安沐颜对顾墨轩的示好还是无动于衷,只是把目光放在自己的事业上面。
此时的安沐颜,又在一个工业区开会。
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此时他正说着他们公司最新研发的一款互联网智能产品:“这样优秀的性能,这款产品上市之后必定能够取得很好的销量。”
安沐颜也听得有些兴趣,手机却突然响了,掏出来一看,是弟弟的主治医师打来的电话,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
她歉意地向周围的人点头示意,请他们让出位置后走到外面接起电话。
“安小姐,您弟弟安先生的情况现在非常危险,需要您马上过来医院。”医生的声音也有些着急。
安沐颜如遭雷击般站在原地,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安小姐?安小姐?”医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这才如梦初醒地对电话那头道:“好,我马上赶过来!”
此时她也顾不得正在进行的会议,只能走到街边等车,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次会议在极为偏僻的工业园区举行,与会人员的接送都由主办方统一安排,这里并没有任何出租车。她只能双手颤抖着打开打车软件,发现附近并没有任何车可以打。
此时她满心都是安尼,两人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样子,她遭遇不幸后弟弟不离不弃地陪伴着她的样子,以及弟弟生病以后越来越颓丧的样子,都在她脑海里不断闪回。
怎么办?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她急得快要哭出来,又倔强地擦去眼角不小心流出来的一点眼泪。
此时,空无一物的大街上一辆车从街角飞速地开过来,安沐颜对着车子不停地挥舞手臂,希望它能停下来。
那车却仿佛就是冲着她来的,在她面前停下。
车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男人清冷矜贵的侧颜展露在她眼前:“快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顾墨轩……”她有些恍惚地看见顾墨轩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的俊颜上,带着明显担忧的样子。
她忘了去追问他怎么会知道安尼出事,又是如何知道她在这里开会。她只是看着眼前这张脸,想起他们曾经的过去,他脸上也曾为了她有过鲜活的笑容。
她没想到,这种时候,他第一个出现在这里帮助她。
见她还有些呆呆的样子,顾墨轩迈开长腿走下车,将她扶上了车。
“马上去医院。”顾墨轩对着司机吩咐道,转头抱着怀里有些轻微颤抖的女人安慰地拍着。
安沐颜憋了许久的眼泪在这时突然流了下来,仿佛突然有了主心骨般,紧紧地抱着顾墨轩,男人的身体在被她抱着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的僵硬,又为她愿意亲近自己而有些窃喜,但是当他看见安沐颜的眼泪时,心却不受控制地有些痛。
他只能回抱住她,希望能给她汲取一些温暖。
医院到了,安沐颜此时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发现自己还躺在顾墨轩的怀里,有些脸热。她从他怀里撑起身子,急促地朝医院抢救室走去。
顾墨轩也跟在她身后走进医院。
此时安尼还在抢救室里,她只能站在外面等待,为弟弟祈祷。
父母离婚,弟弟是在这世界上她最亲的亲人,如果弟弟离开了这个世界,她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顾墨轩看着娇小的女人站在抢救室前,她本就瓷白的肌肤在医院的冷光照射下显得有些弱不禁风,皮肤下的青筋使她整个人透出一种脆弱的美感,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仿佛就能留住她。
安沐颜只是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接受了他的外套。
医院的空调确实有些冷。
抢救室的门在此时打开,医生走出来脱掉口罩,面色凝重地对安沐颜道:“您弟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他的病已经太严重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
医生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但所有人都能猜到他的意思。
她听到后,腿一下子软掉,向后栽去。
顾墨轩一直注意着她的状态,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安沐颜拉着医生,眼里满是哀求:“我弟弟真的没救了吗?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