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芸芸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安沐颜的眼睛已经充血,她的指甲缝里都是温芸芸的血。
耐心耗尽,顾墨轩来不及心疼温芸芸,就将安沐颜推到在了地下,冷声呵斥,“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安沐颜的额角撞到地面,冒出了血,很快就肿了起来,顾墨轩冷着一张脸,没有再去看她,朝着温芸芸走去。
“芸芸你没事吧!是我没有注意,我现在就去叫医生,我现在就去。”
在顾墨轩满怀愧疚的声音中,安沐颜面无表情的扶着墙面站了起来。
“你和你弟弟是不是还有住的地方?呵,既然你不把我的警告放在心里… …”
顾墨轩忽然对这安沐颜道,“你不配过的这么舒坦,赶出去!”
话落,安沐颜懵了,片刻后她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开始挣扎,“顾墨轩!安尼的身子受不了!”
他吃了假药几个月,身体基本就是个空壳。
她被人从地上拽起来,扯向门外,被保镖一推,她便摔倒在了楼道内,病房的门慢慢合上,安沐颜看着顾墨轩脸上罕见的温柔。
“顾墨轩!安尼会受不了的!”安沐颜伸手拍打着门,苦苦哀求。
她没有地方住,可以忍受,但是安尼不行,安尼已经苟延残喘,哪里还受得了这种苦。
“顾墨轩我错了,你不要这么绝…”门一开,安沐颜直直的跪了下去,向来挺直的脊背,也弯了下去。
开门的人是保镖,他见安沐颜披散着的头发狼狈的跪在地上,连忙闪到一边。
“我做事绝?”顾墨轩朝着门口走过去,站立在安沐颜面前,他垂眼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讥笑。
顾墨轩不答应,她就不起来,安沐颜跪在地上,又想起弟弟苍白的脸色,她慢慢伸出手,卑微的抓着顾墨轩的裤腿。
“顾墨轩,千万不能让我们…… ……”
“这位女士。”她祈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清冷的嗓音打断,随后传来脚步声,安沐颜被人扶了起来。
安沐颜侧目看扶起她的人,他是个医生,穿着白大褂,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并不难闻。
他带着口罩,露出的眉眼精致,安沐颜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难以入目,连忙垂下头,站在一旁的 顾墨轩看到她的动作,以为安沐颜羞涩,脸一黑
“顾先生,到底是多严重的事情让一个女士跪在地下哀求。”医生松开扶着安沐颜的手,朝着顾墨轩语气冷淡的说。
有多严重?顾墨轩冷笑一声,反问道,“她导致我和芸芸失去了我们的孩子,陈医生觉得严重吗?”
话落,被他叫做陈医生的男人皱了皱眉毛,又道,“那也总不能让安小姐跪在着冰凉的地这么长时间。”
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姓?安沐颜细细想着陈医生的眉眼,发觉有些眼熟。
陈修彦余光看到女人走神的样子,心里发笑,至于顾墨轩说的安沐颜导致他们失去了孩子,陈修彦是不信的。
温芸芸是什么货色,他最清楚了。
“安小姐看样子是忘记了我是谁。”陈修彦侧头摘下口罩,直视安沐颜的眼神,果然就看到她想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陈修彦。”安沐颜终于想起来他是谁,曾经他们相认都是因为顾墨轩的介绍,当时的顾墨轩是把她当成女朋友介绍的。
嘴角的笑僵住,她掩饰般的低下头。
陈修彦表情不变的点头,他终于看到了自己想念了几年的女孩,尽管这个女孩已经忘了他。
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就像个刺一样扎进顾墨轩眼里,他朝着安沐颜讥笑, “安沐颜,你身边还真是不愁男人。”
除了恶毒的女人外,安沐颜又被他按上了红颜祸水的名号。
门被顾墨轩关了,陈修彦带回口罩,看着她眼睛被抓伤的痕迹,带安沐颜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两个人面对着坐,凑的很近,对方呼出的气体喷洒过来,安沐颜不适应的往后缩了缩,但是却又被对方拉了回来。
“安沐颜,先不要乱动。”陈修彦说着边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紧盯着安沐颜,眼里逐渐出现笑意。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她没有办法做到忽视,安沐颜没了办法,开口道,“陈修彦,好了吗?”
几秒后,陈修彦依然没有说话,她抬眼就撞进了他深邃的眼眸。
几年过去,他也成熟了不少,知道自己不争取就会没有,顾墨轩和安沐颜也分手很多年了,陈修彦索性将自己的意思摆明的很清楚。
曾经少年时他差点与安沐颜在一起,但是因为自己的懦弱和自私,永远的错过了。
17岁时,少年陈修彦咬着牙承认了老师的话,少女绝望的眼神如同尖刀般刺进他的心。
她被人带走了,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陈修彦沉浸在回忆里,如果,如果当初自己再勇敢一点,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顾墨轩了?
也是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子,不会这么卑微的,跪在地上?
想到他一眼就认出的那个女孩子,那脆弱的跪在地上的身影,他心头一阵刺痛。
明明,是自己之前想宠在心尖上的人,怎么会在顾墨轩那里,就变成这么不值一提的人呢?
安沐颜有些沉默,甚至是有些怯懦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对方现在功成名就,而自己,现在却是以这样的方式,让两人再次碰面。
她有些难堪的低下了头。
毕竟是个医生,虽然并不是专业学习心理学的,但是对于人情绪的把控,陈修彦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
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看着面前有些狼狈的姑娘,试探性的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从前,他也这么摸过对方的头发,那个时候的她,就像一颗放着光芒的小太阳,那么熠熠生辉,笑起来让人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但是,现在的她,就像是一朵被雨水淋湿的玫瑰,脆弱,又那么无力,就像是马上就要折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