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梁玉英!”
梁玉英听唤上前,取出自己的一个荷包,然后又当场绣了一番,经过胡司园和李识务商议,给了七分。
后面的人又一个接一个地跟上,榜单上的成绩和排名也随之不停地变动着……
“最后一位,陈不拙!”
李识务念完最后一个名字,慢慢合上了花名册。
只见陈不拙一袭束腰白衣,右手贴身被持一根木棍,走到厅中间。
花未落看着英气逼人的陈不拙,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爬上心头,因为目前,自己正处在危险的第十五名,紧跟其后的便是只有四分只差的陈不拙。
换言之,陈不拙只要能得个五分,便会稳稳地把自己挤出前十五。
而要得这五分,实在太容易了。因为前面的三十七个人里,只有包括温小柔在内的三个人,得了五分,其他人则均在七分八分上。
虽然明天还会有最后一场考核,但是从大家的眼神和今天的表现来看,明天那场,基本是没有得分希望的。
也就是说,今天的排名,大致也就等同于明天最终的结果了。
似乎一切已成定局,花未落难掩心中失落,面上竟露出几分悲戚绝望之色。
王昭昭一伙看到花未落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也沾沾自喜起来。
“陈姑娘,有什么想要展示的?”李识务笑问。
陈不拙恭敬行礼,从容不迫道:
“回大人,民女自幼习武,对女红却并不擅长。因此,今天便以棍代剑,向王爷和二位大人展示一套剑法!”
“好!陈姑娘请吧!”
陈不拙应声,“嗖”地一下将手中木棍举起,然后迈开脚步,一招一式地比划起来。
“好!”
李识务带头喝声彩,其他人皆报以雷鸣般的掌声,还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真不愧是将军府出来的,这身手,怕是许多男子都没法比的吧!”
“对啊!这回陈不拙可是稳稳地进前十五了!”
“莫说十五,就是前十,那也是妥妥的!”
“看来,有人要让贤喽!”
……
“民女献丑了!”
陈不拙收好木棍,仍旧行礼,立于大厅中间。
“哈哈!陈姑娘身手敏捷,剑法精妙,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啊!”
李识务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虽我等不懂武功,但看到陈姑娘这一套剑法下来,呼吸竟还如此平稳均匀,想来也必是武学高手才能如此吧!”
胡司园也交口称赞。
“大人谬赞!民女实不敢当!”
陈不拙恭敬谦逊道。
“嗯。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李识务只是不住点头,正欲打分却听显王淡淡地道:
“你可以走了!”
陈不拙一怔,不知显王何意,抬眼看向李识务,见李识务微笑挥手示意,便退到了人群中。
“此女武艺卓绝,给个十分也当之无愧。王爷意下如何?”
李识务笑着问向显王,却见显王眉毛一挑。
“李大人难道难道没听本王说吗?她可以走了!”
李识务一头雾水,不明白显王所指。
“王爷之意,下官不敢妄自揣测,不知……”
“就是她不适合做花匠,无论前面成绩如何,也无论后面还有多少场考核没有开始,直接淘汰就行了!”
显王话一出,众人皆惊愕不已,就连花未落也睁大了眼睛。
胡司园疑惑地问道:
“难道王爷觉得陈姑娘的武艺并不高强?但反过来想,我们这里要的只是花匠,并非侍卫或者什么打仗的精兵强将,只是作为一项才艺而论的话,给个七八分总还说得过去吧?”
“哈哈!胡司园和李大人其实所言不虚,陈姑娘的确武艺超群!不过……”
显王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口。
“正如胡司园所说,我们要的只是花匠,并非侍卫或者兵将,陈姑娘若果真有意报国,大可去谋个武将的差事!出征打仗,亦可扬名显世!”
“可如今,却来了花圃。试想,一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却甘愿埋没于毫无施展之地的皇宫花园之中,其居心何在?”
显王微抬双眼,瞧向陈不拙,一字一句道:
“莫非……是想伺机行刺?”
“民女不敢!请王爷明察!”
陈不拙一听,吓得立马跪倒在地。
李识务早就听闻近日显王府遇刺一事,心道,显王必是惊吓过度,草木皆兵。于是,朝显王拱了拱手,笑着开解道: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才艺展示而已,王爷怕是多虑了吧?况且陈姑娘毕竟是女子体格,这剑法独自挥舞一番尚可,真到实处,也未必管用。再者,以她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够对抗得过皆是男子的宫廷侍卫?”
“哦?本王刚才好像还听谁说什么‘巾帼不让须眉’,怎么这会儿又成了女子体弱了?”
李识务一听话头不对,立马住了嘴。
可显王却好像才刚打开了话匣子:
“李大人说是本王多虑,那,这皇宫内外日夜值守的侍卫,看来也是多余的喽?原来,皇上与宫中各位娘娘、皇子和公主,在李大人眼里,也不过是吃饱了撑的,无事生非吧?”
李识务闻言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下官不敢!下官惶恐!”
“呵呵!李大人对陈姑娘如此熟悉,莫非这位陈姑娘便是李大人所派?那陈姑娘还有多少同党,李大人想必也是最清楚不过了吧?”
显王目光柔和地盯着手里的茶碗,语气也十分的平缓。
但是厅堂内的每一个人,却无不惊恐难安,尤其是李识务,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口中不停地大呼:
“下官对皇上是一片忠心,日月可鉴!这陈不拙,更与下官毫无瓜葛,请王爷明察!”
整个前厅安静极了,除了李识务的高呼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偷眼瞧着显王。
过了许久,显王才放下茶碗,起身道:
“今天的考核总算结束了!本王乏了,剩下的事情就麻烦李大人和胡司园啦!哈哈!”
来福笑嘻嘻地跟了上去。
显王走后又过了许久,李识务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由两个小厮扶着坐到了椅子上。
想起刚才的一幕,李识务便感觉身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他赶紧抬起袖子,胡乱地擦了擦如水洗过的额头,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