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理解理解……”
显王并不着恼,反而嬉笑着退后两步,依旧十分配合地抬起双臂伸展开来。
宋增年从肩膀开始,一寸一寸地认真拍打摸索了一遍。
“啪!啪!”
手掌落在显王身上,发出不小的声响,旁人甚至能看到显王的身子都在跟着颤动。
若不是显王下午刚换的衣服,只怕都能拍出扬尘来。
而显王却是始终扬着嘴角龇着牙,嬉笑地看着宋增年。等宋增年仔细地搜完,这才暗暗地吐了一口气。
“嘿嘿!宋统领辛苦!”
旁边的李识务也很自觉地舒展开双臂,宋增年依旧不苟言笑,照例也搜了一遍身,只是这力道,却明显小得多了。
“没什么问题吧?”显王依然面露微笑。
“放行!”
宋增年侧身让出道来,冰冷的脸上露着些许的不耐烦。
“哈哈!”
显王笑着从宫门走过,李识务紧跟其后。
走了没几步,李识务只觉背后一阵发凉,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却见一道利箭般的眼神正直直地射过来,直达显王的后背。
李识务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往前走去。心中暗道:
早就听闻这宋增年最是刚正不阿,对于显王的各种小人行径更是十分憎恶。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就从他那透着杀气的眼神,和要把显王拍散架的力道,傻子都能看出来。
不过也难怪,谁让显王害死了夏无欺呢,这夏无欺又与宋增年是惺惺相惜的英雄之交。显王这也算是自食恶果吧……
“李大人,你这脚步可慢了不少啊!”
显王笑着回头,催促正出神的李识务。
李识务看着前面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显王,再想想刚才宋增年的剑拔弩张,暗中叹息一声庸人自扰,便赶紧收回思绪。一边答应着显王,一边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站在宫门外的宋增年,微微舒展了眉毛,想起这两天听说的成风去刺杀显王一事,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冷笑。
虽然成风失手了,但他相信,善恶终有报,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属于这个显王的,他注定逃不掉。
宋增年用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在心里做了个决定:向皇上举荐他的义子宋寒,作为下一任禁卫军副统领。
————
养元殿内,显王向皇上禀明了花匠初审的情况,并将花名册呈上。
“就按这个发榜吧!”
皇上随意翻看了几页花名册,便让小太监又送回到了显王手中。
“融圆几度向朕举荐,让显儿担任这花匠的监考官,太后也常提及此事。
朕思虑着,显儿如今也已十九,早就长大成人,也该锻炼一下了,不如就拿这次练练手吧!
有不懂得的地方,多向其他几位大人请教请教!”
“是,臣领旨谢恩!”
显王跪拜行礼。
“行了,退下吧!”
皇上一挥手,显王和李识务便行礼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花匠初审的名单便张贴了出来。大家口口相传,不多时,工部门前便围满了人。
花未落和花蔓也闻讯而来。
“好多人啊!这么干等着,还不知要等到几时呢?”
花未落站在人群的外围叹息道。
“莫要急,这榜既然已经贴出来了,一时半会儿的又飞不了跑不了。不如,我们先回去,等到下午人少了,咱们再来瞧一瞧也不迟。”
花蔓拉着花未落劝道。
只是花未落整日为这件事牵肠挂肚,如今结果就在眼前,她怎么可能甘心不看上一眼就回去?
“再等一等吧,大家看到自己的名字也就离开了,多半不会停留太久。”
花未落一边张望,一边自顾自地跟着人群往前挪了挪。
“逾明,你怎么来啦?”
花未落闻声,一回头看见简逾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花蔓的面前。
“哦,我购置了一些桌椅家具,本来给婶婶送过去的,却见家里锁着门,便有拉了回去。在路上,又听见不少人都说着花匠张榜的事,我寻思着,婶婶和妹妹应该是来这儿了,便过来瞧瞧。没想到,还真让我给猜着了!呵呵!”
简逾明挠着头笑了笑。
“简大哥,既然你来了,便帮我挤进去瞧上一眼吧!我在这外边站了半天,什么也看不到。”
花未落仿佛看到了救星,兴奋地向简逾明求助。
“呵呵!看看未落这着急的样子,逾明你快挤进去看看吧!”
花蔓在旁边指着花未落笑道。
“好嘞,妹妹先等着,我这就进去瞧瞧!”
简逾明答应着便撸起袖子,找到正对着榜单的位置,一路扒开人群朝里挤了进去。因为一心只顾着往前冲,竟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翠绿色娇小的身影,一直紧紧跟随着他。
“看到了!看到了!”
不一时,简逾明挥着手又从人海里挤了出来。
“果然有我的名字吗?”
花未落紧张地问道。
“有的,就在第五列的第二个位置,便是妹妹的名字!”
简逾明用手比划着。
“三个字可都对得上?”
花未落好像还是有些不踏实。
“一字不差。”
简逾明看着花未落略带怀疑的眼神,肯定地点了点头。
“妹妹若是不信,便跟着我再进去一趟,亲自去瞧瞧!”
“好!”花未落兴奋地点头。
花蔓本想制止,可看到花未落脸上少有的不安,便也没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对花未落的意义有多大。
简逾明似乎也看穿了花蔓的心思,安慰道,
“婶婶放心,有我护着,伤不着妹妹的!”
花蔓笑而不语。
于是,简逾明再一次找准方向,先用粗壮的胳膊一点点开出道来,然后侧转身子护着花未落,杀进重围。
简逾明本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力气极大,加上自身又肩宽体阔,因此,一路上虽然多带了一个人,却也轻轻松松地就进到了人群里面。
花未落盯着榜单从头看起,果然在第五列第二个位置,自己的名字一字不差地赫然在列,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但转而又是一阵莫名的紧张和兴奋。
再三确认之后,简逾明才又护着花未落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