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显王疑问,李识务恭敬地行礼,答道:
“回王爷,这纺布跟养花,看似八竿子打不着,实则也有许多相通之处。而这其中,最关键的一处,便是都需要有足够的耐性。”
“耐性?呵呵!看来,李大人设置的题目都很考究啊!倒是本王孤陋寡闻了!”
显王面上似笑非笑。
“王爷严重了!下官不敢!”
显王冷哼一声,李识务又转向院子。
而院子里,原本死气沉沉的人群,一听到“纺布”,即刻炸开了锅。
“为什么不是刺绣?”
“对啊,纺布这种粗活,谁会啊……”
……
除了王昭昭一伙,和其他少数的几个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大多数皆纷纷抱怨起来。
当然,还要排除一位……
“嘿嘿!俺就会!”
温小柔一脸得意,扬起下巴俯视着左右。
“还是俺娘有见识!”
花未落则暗暗叫苦:前面挑土,拼的是蛮力,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可这纺布,自己连纺车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又何谈纺布?
“甭担心,俺会纺,到时候,俺帮你们!”
看着花未落和梁玉英一脸的愁苦,温小柔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现在,请大家跟随胡司园到后厅!”
随即,胡司园带领着大家到了后厅。只见一排排的纺车早已准备妥当。
“正式考核之前,大家可以先熟悉一下纺车。我们也会派人进行演示,请大家务必认真观察和学习!”
“演示结束之后,我们分两组进行。前面一组考核的时候,后面一组请到厅外等候!每组都是一个时辰,最终对大家的成果进行评测和打分!”
胡司园刚说完,王昭昭早已抢先坐在了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接着任清萍和许飞燕也抢在其左右坐了下来。
由于纺车数量有限,花未落又排在队伍的偏后方,因此并未能占上一辆纺车。只好使劲往前靠,争取能看得清楚一些。
“这玩意儿没啥难度,一学就会,俺当时只看了一遍就会了,待会儿俺教你们准成!”
温小柔拉了拉花未落,安慰着她和梁玉英两人。
“那就要靠你喽!”梁玉英小声道。
“甭担心,包在俺身上!”
温小柔右手使劲拍着胸脯,一脸自信。
接下来,便是两个女官在前面演示了一番。占到纺车的纷纷动手操作起来,没占到纺车的,则默默记在心里。
演示过后,便正式进入了考核。
先是第一组,王昭昭三人皆在第一组。听着胡司园一声令下,三个人率先有模有样地纺了起来。
“哇,昭昭好厉害呀!一学就会!”
看着她们一个个胸有成竹的神情,和娴熟的手法,倒像是提前专门训练过一样。引得旁边的人,纷纷投来羡慕和惊叹的目光。
花未落使劲伸着脖子往里瞧着大家的动作,然后一遍遍地记在心里。
“第一组时辰到!”
胡司园一声叫停,第一组的人纷纷走了出来,大多数人都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
当然,这些人并不包括王昭昭,和其他少数的几个人。
只见王昭昭趾高气扬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任清萍和许飞燕。
“呦呵,你们还在呢?”
王昭昭故作惊讶地瞧着花未落几个人,然后从袖口里抽出一块手帕,在面前指指点点道:
“要我说呀,你们这一个个的,与其在这儿眼巴巴地干等着,还不如识趣点,早早地回去先把铺盖卷好!”
花未落轻蔑地一笑,王昭昭却越发得意,尤其是看到后面的梁玉英怯怯地低下了头。
“这样,走的时候,也不用光看着别人的脸色,还省得让人不耐烦地一遍遍催了!哈哈!”
“想得美!”
这些天,温小柔也是早就看不惯王昭昭许飞燕那些大小姐仗势欺人的做派,于是,竟不自觉地攥起了拳头。
正要朝王昭昭挥舞过去,却被花未落拉住了。
“咱们还没考核呢,别脏了自己的手,省得沾了晦气!”
“暂且便宜了你!”
温小柔瞪着王昭昭,只把拳头使劲晃了晃。
王昭昭吐了吐舌头,然后悻悻地走到一边去了,后面的两人也一起做了个鬼脸。
“第二组,请进场!”
一个女官走出来,冲着人群高声喊道。
闻声,花未落跟随大家走了进去。
只见第一组纺好的布,都已取出,依次摆在了正前方的长案上,纺车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按照顺序坐好之后,花未落凭借着刚才的记忆,慢慢启动了纺车,一步一步地纺了起来。
“咦?咋断了?”
突然,旁边的温小柔传来一声惊呼。
“请勿大声喧哗!”
女官厉声,温小柔立马住了嘴。
花未落忍不住侧目,却见温小柔正用手拨拉着几根绷断的线,愁眉不展,完全没了入场前的自信。
再想想温小柔拍着胸脯安慰自己时的模样,花未落不禁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
“时辰到!”
“这玩意儿忒不好用!害俺断了好几回线!”
温小柔嘟囔着离开了纺车。
花未落起身,站到左边盯着温小柔的纺车瞧了一眼。
只见纺车上左一个窟窿右一个洞。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是一块布。
而其他人的,似乎也都好不到哪里去。
再看看自己的,虽然块小,但好歹成型了,还有点布的样子,心里这才踏实了一点。
本来在前面端坐着的显王,看到花未落在一辆纺车前盯着停留了片刻,便认定那辆纺车是她的。
待到大家都出了场之后,显王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慢走向下面的纺车。一边假意察看着每个人的成绩,一边朝花未落刚才停留的位置走去。
李识务和胡司园见状,也都走下来左右查看着。
“依本王看,既然考的是耐心,就不能光评这布纺得好坏。重要的还是得看大家纺布时是否细心,是否耐住了性子!”
显王说着,已经到了那辆纺车前。
看着上面凌乱不堪的一块破布,显王微微皱了皱眉,却又笑了笑道:
“就拿这块布来说吧,虽然上面都是一个窟窿一个窟窿的,但是,即便如此不堪,纺布人还是稳稳当当地坚持了下来,没有放弃,这一点就已难能可贵!”
“这就足以证明了纺布人的耐心,单冲这精神,也是要给个高分的!”
“王爷所言极是!”
李识务看了一眼显王所指的位置,默记在心,然后拱手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