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食指在鼻子上来回滑了滑：“不去了吧……怪不好意思的。”
柯清冲着电话说了句：“与与，没关系的。陈勉他们也来。你应该认识阿勉和耗子他们俩了吧……”
林与声音听起来有点乖，带着还未消散的困意，估计也是因为昨天熬夜才刚起没多久：“认识的……那就麻烦阿姨了。”
柯清本来担心江醒只是敷衍她，这下好了：“江醒，那你赶紧跟与与还有阿勉耗子他们定个时间，定完了告诉我。你和与与是不是还有事儿呢？我就先挂了。”
“嗯。”
挂断电话，刚才有点没吃饱的江醒去厨房拿了双筷子，开始吃林与送来的那碗饺子。
林与脱了鞋，然后盘腿坐在藕粉色地毯上，狗蛋跳到她怀里，小脑袋拱啊拱，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安稳稳的趴着了。
林与手在狗蛋毛茸茸的身上摸了摸：“江醒，成绩你看了没。”
江醒吞下一个饺子：“看了。”
林与前言不搭后语：“我想给你拍张照可以么？”
江醒没想到林与会这么说，就……挺突然的：“……行。”
江醒笑：“要我配合摆什么pose吗？”
林与摇摇头：“你吃饺子就好。”
说完林与起身，拿了手机打开相机，狗蛋大概知道要拍照，在江醒身边趴着了。
一人一猫看上去还挺和谐。
林与本来还担心跟江醒说了，他会觉得不自在什么的。
但江醒完全没有，她瞎担心了。
江少爷对镜头完全不在意，该怎么吃还怎么吃。
江少爷不愧是在大富人家长大的孩子，就连吃个猪肉馅的饺子，都能让人感觉他是在吃什么顶级牛排套餐一样。
优雅至极。
林与就是觉得少年背对着坐在巨大落地窗前的模样，很好看……好看到她这个手机相册里没有一张照片的人，想给他拍个照。
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不过江醒的性子应该也是不喜欢拍照的，没想到他还答应让她拍了。
林与没什么技巧，随便点了个对焦就拍了。
但模特和景色都很给力，随便拍的也很好看。
林与只拍了一张就收了手机，回到刚才的位置坐着了。
江醒吃完了饺子，然后起身去洗了个碗。
江醒租的这个房子，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所以在林与的位置刚好能看见江醒在洗碗池前洗碗。
厨房里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林与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这人其实心挺大的，大到小时候把别人脑袋砸出了个洞还能若无其事；大到哪怕林永卿和陈婉仪离婚，她也能做到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大到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她能真正在意的……
但虽然她心这么大，她还是有一毛病——在别人家会待不习惯，哪怕是关系很近的亲戚家，哪怕是她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到舅妈家的时候，她都会觉得不自在。
但有件事儿挺神奇的，在江醒这，她没什么不自在的。
有一种很离谱的感觉——这是她生活了好久好久的家。
江醒很快洗好碗，回来坐着。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盘着腿，然后吵她伸出手。
虽然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但林与还是很想感叹——这手真他妈好看！
他的手完全不像他本人看上去那么冷，不知道为什么，林与一直觉得江醒的手，给人一种看上去就很温暖的感觉。皮肤是冷白的，像是泛着纯净的光，跟艺术品似的，手指修长，骨节突出。慢慢往上便是突出的尺骨，大小刚好合适——适合弹钢琴——这是林与看了江醒的手无数次后，还会有的想法。
林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看一个人的手看呆。
江醒也不催她，也不把手收回。
等她自己回神之后，她终于想起来自己要说话：“什么？”
江醒眉间是压抑不住的笑意：“手机。我看看照片什么样。”
林与“哦”了声，把手机递给了江醒。
照片上的他，还……挺他妈温柔的。
这会儿太阳正是最烈的时候，光线从玻璃窗里透进来刚刚好，在房间里投下了一片光影，照片里的少年逆着光，柔软的发懒懒散散的在额前耷拉着，面前时极具生活气息的饺子。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漫不经心，眉眼平静至极。
少年脚边有只猫，猫慵懒又优雅，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搭在他的脚腕上，张着嘴，好像在打哈欠。
江醒把手机递回给林与：“挺好。”
林与很大方的收下了夸奖：“我也觉得。”
林与过来，主要是想跟江醒讨论一下假期的学习计划。
毕竟一个假期这么长，不可能都拿来玩。
时间太贵，尽管年轻就是资本，但是他们也依旧消耗不起。
狗蛋又重新跳回了林与怀里，林与被它弄的有点痒：“你怎么这么软呀。”
说完，她就抬头看着江醒，把拍照之前的话题进行了下去：“你看过了没。”
江醒“嗯”了声。
林与：“我看你挺高兴，我也挺高兴。但是高兴归高兴，不能满足。”
江醒“嗯”了声：“假期要怎么折磨我都行。”
林与：“……”
两人商量了一下。
这个假期，林与就照常自己往前学，江醒就抓紧时间查缺补漏，毕竟以前欠的基础知识如果不抓紧补上，这次成绩也只能是毫无意义的垃圾数字而已。
这还挺好达成一致的，于是两人的假期安排的大概方向就这么定了下来。
假期不轻松，才能在开学之后上新课的时候轻松一点——至少听起新课来不那么费劲。
大概定下之后，林与想起刚才柯……女士说的事儿：“真的要去你家啊？”
江醒“嗯？”了声：“不想去的话就不去。”
林与：“也没想不去。就是觉得……有点麻烦柯……阿姨。”
江醒：“柯女士很会享受的，在家也不做饭，这些事儿都是交给阿姨。如果阿勉和耗子过去，我们做什么她就吃什么。几十岁的人了活得跟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似的，冰可乐冰啤酒喝的一点都不比耗子他们含糊。”
林与挺江醒这么一说，愣了愣：“那成。”
她没想过还有这一款的妈妈。
在她印象里，陈婉仪是很规矩，教养很好的人，把自己束缚在一个框里，每天很忙，不是开会就是出差，或者就是在开会和出差的路上……
江醒给陈勉打了个电话：“在干嘛呢？”
“跟耗子场从网吧出来，打算去吃点东西。怎么？”
江醒直奔主题：“柯女士让你们到家里玩，去不？”
陈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初三开始，两年了，这应该是江醒第一次……回家。
电话里传来了罗皓的声音：“与与也去？”
“嗯。”
这下陈勉明白了：“什么时候？”
江醒看了眼林与，林与耸耸肩，表示什么时候都可以。
江醒接收到信号：“我和与与都成，看你和耗子。”
那边应该是商量了下：“要不就……明天？”
虽然他们这个假期好像也没什么事要忙，但还是觉得早点定下好。
江醒又看了林与一眼，林与点头表示可以之后，他才对着手机“嗯”了声。
漫不经心的。
听起来莫名有些勾人。
江醒是开了免提的，陈勉问了句：“柯姨要准备好梅子酒，我都馋她酿的了。”
“嗯，等会儿跟她说。”
“你问一下柯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如果有就按她想法来，如果没有明天我们就拿着食材去烧烤。”
江醒：“直接带东西过去烧烤吧，前几天还跟我念叨想吃来着。”
“行。那明天下午四点我和耗子先去你那，然后跟你和与与一起去。四点过去，顺利的话五点左右能到，再洗洗蔬菜洗洗肉什么的，时间刚刚好用来烧烤。”陈勉说。
江醒回答的很简单：“嗯。”
…
林与没想到这事儿这么快就定下来。
她以为至少得三五天或者一个星期之类的。
挂断了陈勉的电话之后，江醒就给柯清打电话了：“柯女士，明天行不？”
柯清说行。
江醒把时间和要弄烧烤的事儿跟柯清说了下，然后说：“那我明天中午上街买点零食？”
因为他们人少，可能把需要烧烤的东西拿过去也差不多了，于是江醒“嗯”了声：“那就麻烦柯女士了。”
柯清礼尚往来：“哪里哪里，还得是江少爷肯赏脸莅临寒舍。”
“……”
柯清问：“你问问你隔壁那小邻居，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别到时候我买的都是人姑娘不爱吃的，那你肯定得怨我。”
江醒都没问林与：“酸奶椰奶啥的，还有薯片，黄瓜味和青柠味的，怪味胡豆也可以……”
江醒又说了几样，柯清那边“呵呵”了两声：“江少爷，我爱吃什么？”
“除了茄子，您什么不爱吃？”
柯清：“算你还有良心，行了，我得睡午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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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林与总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她爱吃的江醒都记得挺清楚的。
江醒问她：“除了刚刚的，还有没有想吃的，我跟柯女士说。”林与觉得已经够了，太过麻烦别人也不太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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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勉和罗皓来的比约定的时间要早一个小时，几个人也没耽误，赶紧打车去了离恒御国际那个小区比较近的购物中心，买了要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