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卿有点不太好开口:“与与,你妈妈说,国外那边条件好,以你的条件,是可以去国外很好的大学的……所以,你妈妈的意思是,让我问问你,有没有意向……”
林与语气一下子变冷:“没有。”
她觉得挺奇怪的,陈婉仪干嘛不自己问她,这是关乎她的事,就连自己来问都开不了口?
林与扫了一眼陶孑,看样子陶孑是不知情的。
她盯着林永卿:“所以你和陶阿姨都知道是么?所以什么吃饭逛街……都只是借口和幌子是么?”
林永卿摇头:“你陶阿姨不知情,她是真的想跟你一起吃饭……”
这件事不重要,陶瑜还不知情一点关系都没有,林与真正在意的是:“她为什么不自己来问我?”
林永卿似乎也不好意思开口:“她觉得亏欠你……”
林与觉得讽刺:“她亏欠我,您呢?您对我没有亏欠?你就好意思开这个口?”
林与知道陈婉仪想让她出国,大概率也是因为觉得对她愧疚,所以想从物质方面来补偿她。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要是他们觉得有什么地方亏欠了她——比如答应陪她过生日最后却因为谈生意而食言,比如答应给她开家长会最后却因为忘了而没来,比如答应带她去游乐园最后却一推再推……
最后他们的弥补方式都是给她钱要么直接给她买礼物,而那些礼物也就是他们让秘书买的,就连挑都不愿意亲自挑一下。
两人无声对峙了好一会儿,林永卿打破沉默:“现在不想去没关系,以后要是想……”
林与没等林永卿说完,直接截断了他的话:“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晚了我舅妈该担心了。您跟陶阿姨回家路上小心。”
旁观着的陶孑追上她:“送你回去。”
林与忍了忍眼泪:“谢谢。”
两人一路无言,甚至把林与送到家之后连道别都没有。
陶孑本来挺担心林与的,但看小姑娘的状态像是习惯了麻木了。刚林永卿对她是有影响的,但影响不大。
陶孑又呆了几分钟,才踩着油门离开。
…
林与回到家,舅舅舅妈正在吃饭,见她回来一副蔫儿啦吧唧的样子,王玫放下筷子:“跟他们吃个饭,还能受欺负了?”
王玫站起来撸起袖子:“我找他们去!”
本来林与对他们这种物质补偿行为都麻木了的,也没觉得有多想哭,更没必要非得大哭一场。
但王玫的态度让她一下子觉得委屈上来了,眼泪忽然之间怎么都忍不住。
她抱着王玫,王玫也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她哭个够。
等哭够了,王玫烧了热水帮林与敷眼睛:“敷一下,不然明天眼睛会肿的。”
林与像只小猫一样往王玫怀里钻:“舅妈,谢谢你。”
王玫轻轻的、有节奏的拍着女孩脑袋:“傻孩子,一家人有什么谢不谢的。敷好了眼睛就早点休息吧。”
小姑娘抱着她就不撒手了:“舅妈,我今天晚上跟你睡好不好。”
王玫笑:“好。”
林与眼睛又酸了。
很多时候,王玫给她的感觉,比陈婉仪给她的感觉,更像妈妈。
是那种,活生生的,鲜明的,会担心她会在意她的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