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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醒回家之后，刚才外面的一切热闹也好，喧嚣也罢，都在一瞬间回归安宁。
江醒没想到，江以牧会直接到水岸小区找他。
回到家没多久，江醒就收到了江以牧的消息。
要是他不下去，江以牧就会直接上来。
江以牧要查他具体在哪，真的太容易了。
江醒最后妥协，跟江以牧约在了距离水岸小区五十米远的一家星巴克。
江以牧先到了，给江醒点了一杯冰美式，江醒没碰：“反正谈不出什么结论，江总又何必浪费时间。”
少年语气平静，脸上也看不出丝毫情绪。
江以牧见江醒这副模样：“还是不愿意回家？”
江醒没说话。
江以牧：“那件事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又何必……”
江以牧话还没说完，本来一脸平静的江醒忽然站起来，语气冷的也仿佛夹杂了冰碴：“处理好了？你管那个叫处理好了？什么叫是为了我好？”
江醒语气越来越冷，好像也没什么耐心了：“算了，他妈说不通。我看江总这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江醒情绪调整的很快，刚才那副不耐的模样已经被尽数收敛，这语气，就好像眼前的江以牧不是他的至亲，而只是一个陌生人。
江以牧明显很生气，但最终也什么都没说。
江醒走了两步折了回来：“别没事儿拿我妈生病想我当借口，这种拙劣的把戏配不上江总您。”
江醒离开的步子很快，就像是这家星巴克里有什么脏东西一样。他想快速逃离，就连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江醒出了星巴克之后，直接回了水岸小区。
在黑暗的环境里坐了几个小时，一动都没动。
想起江以牧的那些话：“我都是为了你好。”
“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
“不是已经达到大家都想要的满意的效果了吗？”
“你干嘛还跟我摆臭脸，干嘛还要闹少爷脾气？”
“……”
这些话江以牧不止说过一次。
但就是真的很有本事，江醒每次都会被气到。
江醒坐在黑暗里，点燃了一支又一支的烟，烟头的猩红忽明忽暗，浓重的烟味也没让江醒开窗透一下气。
…
林与实在是睡不着，终于在凌晨一点的时候，拿起手机给江醒发了条消息。
消息很简单，是一个“哈嘿”的表情包。
江醒在抽了不知道第多少支烟的时候，收到了小姑娘消息。
江醒这才稍微清醒点了，站起来开了灯。
地上全是烟头，一眼望去是未散的烟雾。
江醒鼻尖忽然没出息的酸了下，他的小姑娘还挺暖的。
江醒调整了下情绪：与宝，睡不着。
【Xing】：下午他又来找我了。
【Xing】：有点难过。
半分钟之后，江醒听见敲门声。
敲门声刚落下，小姑娘消息又进来了：你开门。
江醒开了门，但没让小姑娘进屋子里。
两人就在过道上沉默的相对而立。
江醒看到林与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与宝……我教你。”
林与闻到一股极其浓重的烟草味，有点刺鼻。
江醒突然来这么一句，小姑娘愣了下。
江醒：“与宝说自己不会哄人，我教你。”
“你抱抱我好不好？”
少年声音很沙哑，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安慰安慰我，好不好？”
江醒看上去很疲倦，整个人没什么生气，跟他租的冰冷冷的房子一样。
看起来特别可怜。
林与走上前一小步，然后两只纤细的胳膊轻轻圈住眼前这个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少年。
江醒比林与高出一个头，少年微微弓着背，将一整张脸都埋进女孩颈窝里，若有若无的热气喷洒子在女孩的肌肤上。
小姑娘身上有一种类似于茉莉的香气，但又比茉莉的香味淡一点。
很好闻，很能让人安心。
林与的手很有节奏的轻轻拍打着少年的背：“没关系，都会好的。”
江醒没说话。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林与听到江醒带着重重的鼻音“嗯”了声。
没关系，都会好的。
我相信你。
你说会好就一定会好的。
但你一定不知道，我这么坚信会好，是因为你的出现。
…
江醒原本是没打算让林与进屋子里的，毕竟满屋子全是烟味，地上还都是烟头。
他就觉得，小姑娘就应该干干净净的。
但林与还是进来了。
小姑娘把他安慰好了之后，语气特别硬气：“烟味不好闻，去洗个澡。”
江醒很听话，点点头。
虽然答应了，但江醒一直站在沙发旁，脚步未挪动半分。
林与语气放软：“我不走。”
江醒又盯着小姑娘看了半晌，才缓缓转身抬脚往洗手间方向走了。
江醒走了之后，林与把窗帘拉开，将窗户开了通风，然后开始打扫屋子。
那些烟头几乎都在一个地方，所以打扫起来很方便。
林与刚把垃圾放到外面，江醒就从洗手间出来了。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就这么沉默了半晌，林与开口：“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林与转身，正要抬脚，就感觉自己手腕上多了一道力量。
江醒轻轻扣着小姑娘纤细净白的手腕，视线就这么光明而坦荡的落在女孩脸上。
林与忽然想起自己那个猜测——江醒晚上根本就不睡觉。
林与叹了口气：“欠债还钱，我还你。”
江醒一时没明白过来，很轻的“嗯？”了声。
林与：“你上次说哄我睡觉的……这次，我哄你。”
说完，小姑娘指了指江醒脑袋：“把头发吹干，湿着头发睡不太好。”
江醒头发短，没多大会儿就吹干了。
江醒跟个提线木偶似的任由小姑娘牵着进了房间里。
小姑娘奶凶奶凶的：“自己躺好。”
啧。
还真像……土匪头子流氓首领。
江醒乖乖爬上了床，然后盖好被子。
语气恢复了吊儿郎当以及微微欠揍：“啊……辛苦与宝了。”
林与觉得这人情绪调节能力是真他妈强，这才多大会儿啊，那张脸就又十分欠揍了。
但林·温柔大方·善良体贴·与没跟他计较。
小姑娘也不太会哄人，想着一般爸爸妈妈哄小孩睡觉，都是讲故事的，于是林与拿出手机，准备在手机上搜一搜格林童话或者希腊神话故事来念念的，但没想到江醒还挺挑。
江醒看到小姑娘拿手机：“干嘛？”
林与：“搜故事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