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些npc都没能让林与尖叫一下。
江醒起了逗小姑娘的心思：“与宝不害怕了呀……”
语调懒洋洋的，有点欠揍。
林与一本正经：“害怕，所以你不要放开我。”
江醒很短促的笑了声：“行，不放。”
鬼屋快要走完的时候，他们看见从一进来就开始尖叫那个女生，迫不及待往出口处跑。
她应该是以为都快到出口了，应该没有什么吓人的了。
可她才跑了几步，一个倒挂的的npc突然出现，女生的声音分贝又在一瞬间飙升。
这嗓子，不去参加中国好声音都浪费了。
女生一边加快速度往出口处跑，一边高分贝喊着“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一直从鬼屋走出来，林与都没放开江醒的手。
江醒感受着手里软软小小的一团：“与与，出来了。”
林与看了他一眼：“嗯。”
默了几秒，林与声音轻浅的落在江醒耳朵里：“一直牵着不行么？”
江醒笑：“不行。”
林与表情一下凝滞，随后有点失落。
江醒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在小姑娘鼻头上捏了捏：“行吧，就一直牵着。就是可能一会儿给你买花的时候不太方便。”
林与一下子脑子没转过弯来，很轻的“嗯？”了声。
江醒：“牵手这么亲密的事，总得有个正式身份。不然哥哥牵着与宝就是在耍流氓。”
江醒本来计划计划，打算告白正式点的，但没想到小姑娘动作还挺快，牵着他就不想放了。
刚一路从游乐园入口过来的时候，江醒记得摩天轮底下那有家花店。
他牵着林与往花店走去：“与宝，给你买花，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其实五个人都心知肚明，是林与先牵了江醒的手，变相的就是先表白了。
而江醒没有放开林与的手，也就是答应了林与的表白。
但江醒还是给了林与正式的仪式感，要给她买花，正式而直接的说了喜欢，对“江醒女朋友”这个身份，正式的向林与发出一个邀请。
卖花的老板娘是一个很热情的人：“你们刚高考完吧？”
江醒笑：“是啊。”
陈勉也跟老板娘聊起来：“您怎么知道？”
老板娘笑声很爽朗：“不太好说，就是……高考完的学生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我也说不好，但我就是能看出来。”
老板娘把江醒挑的花包好：“你们是早恋啊？”
江醒摇头：“不是。人姑娘还没正式答应我呢。这不来买花告白了。”
林与收了花。
人姑娘说了，虽然她收了那张欠条上的利息是江醒的一辈子，但江醒还是用一束花，正式表了白。
江醒把花递给林与的时候，陈勉眼疾手快把这一幕抓拍了下来。
照片里的两人逆着光，少年微微侧头垂眸看着他身旁的女孩，女孩怀里抱了一束向日葵，微微仰头对上少年目光。
温柔，热烈，赤诚，纯白。
一张极致温柔的照片，两个极致温柔的人。
江醒问陈勉要了照片，非常有“名草有主”的自觉，手机壁纸和朋友圈主页都换成了这张照片。
但朋友圈主页那张把头截掉了。
现在还是不太敢明目张胆。
几人刚出游乐园，林与看见刚才在鬼屋里穿了小丑服的npc。
这会儿npc的小丑帽已经摘掉了，脸上的装也卸干净了。
小丑npc是很乖巧的那种长相，看上去恬静又内敛，算不上特别惊艳的长相，但胜在清秀，很耐看。
林与觉得这人她好像见过……
但就是想不起来。
可能是这段时间复习，脑子还没正式转过弯来，林与想。
鬼屋里有几个npc算是临时演员，工资按小时结算。小丑npc就是按小时结算的那种。
结完工资之后，小丑npc打了个电话：“明天还要我替你过来吗？但我明天有事……行，我帮你问问别人……”
林与并没有在小丑npc身上放太多精力，想了会儿实在没想起来在哪见过之后，就没再想了。
-
因为江醒和林与确定了关系，其他三个人嚷着让江醒请客。
几个人去了“瞎闹”烤肉店。
到烤肉店的时候，陶孑正坐在收银台的位置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林与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你这是帮老板看店吗？”
陶孑听到动静抬头：“嗯。”
林与和陶瑜相处会尴尬，和陶孑相处却不会，甚至经过这两年，两人已经算很熟了。
林与拿了菜单：“就您这看法，赔了钱老板真的不会打你么？”
陶孑被气笑：“小鬼，你现在很飘啊。”
林与笑得更灿烂，一双好看的狐狸眼眯成了缝：“仙女一直都飘在天上。”
“……”
陶孑也算是过来人了：“你谈恋爱了？”
林与倒也没藏着掖着：“谈了。”
林与把江醒拉过来：“给你介绍下，我男朋友，江醒。”
陶孑为了“报复”刚才小屁孩对他的调侃，拿出手机：“谈恋爱了是应该告诉家长的……”
林与伸手去抢手机，陶孑也没真的想告诉家长，手机很轻易地就到了林与手里。
林与知道陶孑不会做这么打小报告的事，也没打算真抢，没想到手机就这么到自己手里了。
陶孑只是解开了手机锁，林与看了眼准备把手机还他，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愣住了。
陶孑见她是这副反应，问：“怎么了？”
林与把手机递还给陶孑：“你手机壁纸……”
陶孑眉头在一瞬间蹙紧又在一瞬间松开，随即语气轻松：“最近喜欢的一个女明星。”
“……”
林与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说谎的技术含量麻烦提升一下。我是想说……这照片上的女生，我见过。”
至此，林与终于知道为什么在游乐园看见小丑npc的时候，会觉得眼熟了。
她借陶孑手机打过电话，匆匆一瞥过陶孑手机壁纸。
当时这张壁纸被挺多app图标挡着，她也没仔细看。
长相不惊艳，但清秀耐看。气质沉敛，是放在人群里不会被注意到的那一类人。
陶孑眼神放光，那光真的是一瞬间就闪耀的样子。说话的语气跟他平时吊儿郎当的语调完全不一样，显得很激动：“你确定？在哪见过的？你们是不是认识？现在能联系到她吗？”
陶孑的问题一股脑砸下来，林与理了理思绪：“不认识。今天在游乐园看到的，是鬼屋的npc，但好像是帮别人带班，估计也就今天。”
林与话音刚落，陶孑就接了话：“哪个游乐园？”
南安区一共98个游乐园，怪不得陶孑着急。
那个占据了他整个青春的女孩子，他找了这么多年，到现在终于有点眉目，怎么能不着急！
林与说了游乐园的名字，陶孑明知道那家游乐园已经闭馆了，还是撒腿就往外跑。
跑的时候，差点把办完事刚回来的陈杰撞倒。
连道歉都没说，陶孑直接跑出了“瞎闹”。
陶孑平时看起来虽然总是漫不经心的，认识了快两年，林与都没见过他失态——除了上次喝醉酒和这次，而两次失态，似乎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陶孑的车开得很急，所幸一路上没遇到什么红灯，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过后，陶孑的车稳稳停在了游乐场门口。
这会儿游乐园已经不营业，但陶孑还是在入口处站着等到了天亮。
他知道这没什么意义，但他现在除了就这么等着，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
林与他们见陶孑这个状态，也没心情再吃下去，看他慌里慌张的样子，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呆着，所以五个人就紧随其后打了个车，又回了游乐场。
这家游乐场老板很任性，营业的时间比南安区任何一家都要短，从早上十点营业到下午五点。就连流量高峰期的节假日也从来不多营业一分一秒。
这会儿已经晚上八点了，这一片区依旧很热闹，但游乐园被衬托得更加冷清，站在游乐园门前的男人更甚。
他们没敢打扰陶孑，就在不远处站着。
陶孑从兜里摸出盒烟，抽出了一支烟点燃了夹在手里。
一支烟燃尽，陶孑走到林与面前：“你们回去吧。”
像是猜到林与要说什么，陶孑继续说：“不用担心我，我就是……想一个人待会儿。”
林与看了眼江醒，江醒顺着陶孑的意思：“先走吧，我们在这也无济于事。”
陶孑笑了声：“把她送回去，别刚谈恋爱就有什么非分之想。”
陶孑对江醒说完，又把目光落在林与身上：“到家记得打电话。”顿了顿，陶孑还是不放心，又补了一句，“电话接通我跟舅妈打个招呼。”
“……”
陶孑帮几人叫了车。
把几个人送走之后，陶孑一个人在车里等到了天亮。
他明知道在这守一夜不会有什么结果，明知道自己可以回去等到早上再过来……
但他就想守在这里。
等到第二天早上十点钟的时候，游乐园开了门。
他直接找了鬼屋负责招临时npc的负责人。
但这种临时工，不需要提供身份证，不需要提供住址……
陶孑把昨天是几个npc的号码，幸好人不是很多，一个一个先问，应该可以问出来。
但新的问题又来了，按林与说的，她只是帮别人暂时顶一下，可能号码留的都不是她自己的。
陶孑看着手里的名单表格，叹了口气。
这无疑大海捞针。
而且一个陌生人就这么把电话打过去，人家也不可能就这么跟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