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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她永远陪在我们身边顾明珠看着眼前的鸡汤,分明色泽不算多好,味道也不算多香,可她总觉得这就是她梦中的味道,忍不住端了起来,拿起了勺子舀了起来,凑到唇边仔细品尝。
可只是一口,她顿时红了眼。
好似喝上这么一口,她又重回了年少时还有父母双亲的那个小院。
顾明珠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泪,旋即四周张望了一圈儿,疑惑的问道:“娘亲去哪儿了?我怎么都没瞧见过娘亲?”
顾明河神情一怔,眼底逐渐涌上一抹痛处与落寞。
顾明珠眼看着父亲露出这种神情,她不免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底一种不安莫名涌上心头。
“……爹……你,你怎么不说话?”
面对女儿的质问,顾明河有些憔悴失落的垂下眸子,最终凄惨一笑:“你娘她……在你成亲离家后没多久便去了。”
啪嚓——
顾明珠身子剧烈一颤,手中的碗啪嚓一声摔在了地面,即便鸡汤摔了她一身也浑然不觉,不可置信的质问道:“怎,怎么可能?”
“怎么会?!娘亲的身子虽然不好,却也并没什么大病大灾,为何会……爹,你在骗我对不对?”
顾明珠猩红着眼眶上前,狠狠抓住顾明河的胳膊,一双眼睛湿不已,眸底尽是希冀:“爹,你快说话啊!”
顾明河侧目看着面前含泪的女儿,只觉得心痛如刀绞,半晌无奈一笑:“明珠,人死不能复生……你娘她,应该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这会儿即便是顾明珠不想相信,也只能相信了。
她清楚,父亲并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他素来说一是一,所以娘亲只怕真的是……
顾明珠缓了许久才认清这个现实,在她心中,失去联络的父母一直以来都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过着安稳的日子,至少在她念想中,他们是幸福的。
可如今……
那点儿幻想被打破,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然过的这般清苦,就连母亲也不在了。
顾明河安慰她良久,直到她冷静下来,才缓缓说道:“其实,在你嫁出去离家三年后,家中出了事,便辞官离开了京城,后来在离京的路上,你的娘她忍受不住颠沛流离……”
他神情逐渐变得懊悔起来,缓缓捂住了自己的脸:“是我没用,我没能救回你娘亲。”
顾明珠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他分明与苏李氏算得上平辈的人,可苏李氏依旧一头墨发,自己的父亲却像是一夜白头,分明也才四十多岁的中年而已。
我忍不住起身上前,轻轻将父亲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轻拍着他的背脊。
“没关系的爹爹,想必娘亲也不舍得怪你的。”
顾明珠自从走上行医之路,最清楚不过对于医者而言,最残忍的事情不过就是医者不自医。
爹爹身为宫中太医院翘楚,却未曾能留下心爱之人,于他而言,定是最残忍之事。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爹爹带着娘亲离开京城,却一点儿消息也未曾与我透露?”顾明珠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毕竟她自从成婚后,父母这么多年都不曾联络自己,实在是奇怪。
顾明河的眼神有些闪躲,似乎并不想提及此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只是为父不想在京城待下去了,想带着你娘一起云游四海,但是我们去的地方也都是随心而为,给你寄过信,估摸着是不是送信的出了差错,没送到你手里?”
顾明珠听着顾明河这般说,莫名心底有些异样的感觉。
总觉得父亲是否隐瞒了些什么。
不过她心中知晓,父亲不可能会做坏事,便也没有多说,至于这件事的实情,倒不如等父亲愿意说再说就是了。
“那母亲葬在哪里了?我可否前去祭拜一下?”
顾明珠有些红着眼问道。
顾明河微微一怔,随即抬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不必了,你也知道,你娘亲她性子洒脱,不喜拘束,更讨厌地下会被虫子咬,我便听从她的话……”
“将她火化后骨灰撒入大海了。”
顾明珠顿时一愣,只见顾明河微笑的望着空中明月,仿佛能够听到微风与虫鸣:“你娘亲化作世间山川河海,轻风细雨……”
“她永远陪在我们身边。”
听着爹爹这般说,我心中感慨万千,这也确实是母亲会做出来的事情,不免苦涩一笑。
“真不愧是母亲。”
是啊,母亲就是那样恣意潇洒的人,当年我不止一次去问娘亲,为何会看得上父亲这种医呆子。
“那后来爹爹便一直留在这里了吗?这儿的条件这般艰苦,为何不换个地方?”顾明珠眼看着四周的院子甚至连墙都是破了几个洞的,也不知道这屋檐是否防雨。
不过这里已经生了许久的旱灾,估摸着这一点也是她想多了。
顾明河四周张望了一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娘亲去世之后,我便一直游历人间,治病救人,毕竟除了做这个我也不知该做什么……”
“原本我也不是住在这里的,只不过这儿因为旱灾起了疫症,死了太多人了,我便想着留下来,能救一命是一命。”
真不愧是爹爹。
顾明珠实际上也是猜到了父亲会这样想,这才直接朝着这里来找人,也果真找到了他。
顾明河看着顾明珠望着他一副苦涩的样子,连忙笑了笑:“别一直聊我啊,我的宝贝女儿嫁给姓苏的小子之后过的可还好?”
顾明珠被问的一愣,仔细回想起来,上辈子她甚至都未曾等得到与父亲相见之日便直接死去了……
若是说上辈子,她过的当真不好。
可这一世……
顾明珠释然一笑,看着顾明河的眼底仿佛蕴着满天星辰:“我很好,爹爹。”
“嫁给苏瑞麟后我虽然过了几年苦日子,不过后来相公立下军功,如今已经是大祈的将军了,我也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儿,父亲不如随我一同回去看一看你的外孙和外孙女?”
一提到外孙和外孙女,顾明河的眼睛亮的骇人,不免激动的握住了顾明珠的手:“你们……有孩儿了?”
说来也是,当初顾明珠嫁给苏瑞麟之后,第一年生下长子,后来第三年才生下小儿子和小女儿,后来父母了无音讯,相公前去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