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周扬马上站起来，作势要走。
苏云浅赶忙去拦住他。
“周导，陆辰他就是一时冲动，说话不过大脑，您别往心里去。”
周扬虽然脚步停下了，但还是没说话。
苏云浅应该是觉得有希望，柔声继续劝道：
“您还记得吗？三年前，您因为倒了一杯热茶而被总导演骂时，只有陆辰一个人站出来帮您说说话，跟总导演不该那么苛刻。”
“我提这件事，没有邀功的意思，只是想证明，陆辰他一向都是这样的，对事不对人。”
周扬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小声嘀咕。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要不是苏云浅主动提起，我还真没认出来，眼前这个趾高气昂的男人，竟是我三年前开口帮过的人。
当时差不多是苏云浅最红的时候，我开口劝了那句话之后，整个节目组都以为他跟我是亲戚或者有别的什么渊源，对他的态度都变了。
我倒没想过有一天要他回报我。
但我更没想到，再次见面时，他居然会这么盛气凌人。
“你们想上节目，也不是不行，”周扬斜睨了我们一眼，“如果你们能拉到灵通珠宝这个等级的赞助，我就马上跟你们签约。看在陆辰你曾帮我说过话的份上，我提醒你们一句，节目在年后就要开始录制了。”
“也就是说，你们要在两个星期内拉到赞助，否则就免谈。”
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灵通珠宝是顶级奢侈品牌。
这种品牌为了维持品牌的调性，一般只会赞助正儿八经的代言人的节目。
就算是在苏云浅最红的时候，她也只拿到了“推广大使”的合作身份。
她现在虽然有一部刚爆的电视剧，但时尚方面的资源和曝光度可以说是零，灵通珠宝不可能签她当代言人的。
苏云浅面露难色，“周导，灵通珠宝从成立到现在都没跟咱们华夏国的艺人签过代言合同，您这条件我们实在是办不到，能不能换个条件？”
“办不到就别想上节目。”周扬抬了抬眉毛。
我忍不住问他：“周导，我也陪着浅浅看过你们往季的节目，说句难听的，那些嘉宾比苏云浅糊多了，别说这种顶奢牌子了，就算是普通日用百货的代言他们都捞不着。”
“这规则这么灵活的吗？前几季的嘉宾不用遵守，轮到我们就得签顶奢了？”
这节目的制作班底也就那样。
前几季都没什么像样的赞助商。
这人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我们上节目，才故意对我们提出这些不合理的要求。
看周扬还在摆谱，我冷笑了下，威胁道：
“周导，我俩也不是第一天进娱乐圈了，你唬不住我们。别的嘉宾需不需要拉赞助，我一个电话就能确认。你可以提条件，但不能太过分，否则我不介意豁出脸面亲自去你们台里问问，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规矩。”
周扬脸色骤变，语气瞬间温柔下来。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提出这样的条件，不是故意为难你们，是觉得……觉得以苏云浅的实力，应该是能代言灵通珠宝这种档次的品牌。”
我抬起嘴角，冷哼一声。
“原来你还会好好说话，早这样说，大家不就好沟通了么？”
他这种人就是不识抬举。
说难听点就是贱。
你好言好语地跟他说话，给他好脸色。
他就觉得你好欺负，连正眼都不给一个。
你一翻脸，威胁他几句，他马上就夹着尾巴做人。
“我……我……我……”周扬抓了抓后脑勺，“我得好好跟您二位解释一下，这要找赞助不是我的意思，是制片人那边安排下来的需求。您也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出于商务方面的考量，节目组肯定是会优先选择能拉到赞助的嘉宾。”
优先选择能拉到赞助的嘉宾，这件事我能理解。
但我不相信他们节目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怎么可能上来就要求嘉宾拉到顶奢的赞助？
我冷哼一声，“就算是确有其事，那你这条件未免也太苛刻了吧？我就不相信，你们敲定的其他嘉宾会有能拿下顶奢赞助的。”
“这个……”周扬略带讨好地看着我，“我刚才喝了点红酒，可能……可能脑子有些糊涂，没表达清楚，不管是顶奢还是普通品牌，只要你们能拉到赞助，我就能马上跟你们签合同。”
我追问：“那要是拉不到赞助呢？”
周扬：“这样的话……就……只能按流程走第二轮的面试了。”
估计是怕我再说要去台里问个究竟这种话，他这次不敢说得太狠。
只是，在业内说要走二轮面试，基本也就是没戏了的意思。
苏云浅当然也知道这一点，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周扬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时间。
“不好意思啊，我接下来还有别的安排，你们要是没有别的问题，我就先走了。”
他从口袋掏出名片递给我。
“这是我的名片，您收好，如果有什么疑问，您直接联系我就行。”
他这意思是说，让我有事找他，不要去台里举报。
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沉着脸接下了。
送走周扬之后，苏云浅叹了口气。
“依我看，这节目是上不了了。我现在身上都没有代言，怎么去帮节目拉赞助？”
“别急，”我耐心地安慰她，“他说出条件来，其实就好办了，起码我们现在有了点方向。”
“我记得，前两天看新闻上说，陆氏集团新研发出一款智能按摩椅，你有没有兴趣代言？”
苏云浅眼里燃出希望，但很快又低下头。
“你跟你爸的关系本来就不太……不太亲密，我不想让你因为我去求他，这样他会看低你的。而且，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求人，哪怕那个人是你的家人。”
我朝她笑了笑。
“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让你当代言人，不仅是想帮你拿下这档节目，我也有自己的盘算。”
“陆氏内部的问题不少，我也是想借着让你代言这件事，顺理成章的跟陆氏集团达成合作，从而查清那些问题到底是源于哪里。”
苏云浅这才放心了些，但她眼底的担忧还是没有完全消失。
“可我觉得，你爸应该不太会同意让我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