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提到苏云浅,我才勉强跟着他来到旁边空置的客房。
他跟在我身后警觉地左看右看。
确定没人跟着才利落地关上房门。
我直截了当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使劲抠了抠头皮,“对不起,我知道,宋碎雨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但我……我却在宋家说了谎。”
“是宋碎雨让你这样做的吧?”我有点好奇,“她到底承诺了你什么?我看你也不像那种为了钱能不顾一切的人,而且,就算她能顺利跟我结婚,她又能给你多少钱呢?”
陈阳沮丧地低下头,“不是钱的问题……是我对不起她……”
这是被洗脑了?
明明是宋碎雨要求他陪着撒谎,怎么反倒成了陈阳对不起宋碎雨?
我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就是喊我过来道歉的话,我只能说,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现在还没办法原谅你。”
我急着想去看着苏云浅,没时间跟他扯淡。
而且,我对他跟宋碎雨的情感纠缠也没什么兴趣。
左不过是他被宋碎雨骗的团团转罢了。
他突然张开紧紧抿着的嘴唇,说:“是我骗了碎雨!那天晚上,八月十二号的那天晚上,她以为我是你,才会……才会主动抱我……跟我发生关系……”
我压下心中的震惊,皱着眉思考。
宋碎雨这么聪明,真的会被他给骗到吗?
“你详细跟我说说,那天到底是什么情景?”
陈阳低下头,陷入了那天的回忆。
“我记得很清楚,十二号那天,我上去找你汇报工作,意外在电梯碰到了喝多了的宋碎雨,她对着我喊出了你的名字。我……我原本是想解释的,可她却直接抱住了我。”
“那一瞬间,我头脑一片空白,完全说不出话来。电梯门在你住着的楼层打开的那一秒,我才恢复清醒,我知道,她想找的人是你。但我却坚定地按下了关门键,抱住她进了一楼。”
“在她叫你名字的时候,我可耻的应了,也怪我心志不坚定,经不起她的撩拨。其实她也没怎么撩我,就是亲了我一下,我就……就……”
我深吸一口气,捏了捏眉心,“所以,你觉得,她肚子的孩子是你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作证?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我不那么坚定,真的答应娶她的话,你以后要怎么面对她?”
“我是想着,那件事,确实是我对不起她。我也知道她想要嫁的人是你,所以想帮她。”陈阳依旧垂着头。
我倒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当时在录恋综的时候,宋碎雨在我面前保持的还是单纯小白花的形象。
她应该对我有了解,看到苏云浅刚出道就是类似的形象。
以为我就喜欢这种类型的,想慢慢拿下我,才在我面前保持单纯的形象。
既然要演单纯的人设,又怎么会做出喝醉酒勾引人的事呢?
而且,在事后,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那天的事情。
如果真的觉得那天晚上跟她睡的人是我。
不应该找机会跟我对峙吗?
为什么要等到肚子里的孩子四个月了,才突然在宋家当众宣布呢?
说难听点,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陈阳的,都不好说。
要我说,我觉得那天宋碎雨根本就是装醉。
她就是知道陈阳对她有好感,会帮她,所以才会跟他发生关系。
如果那天晚上她随便找个人睡,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不会一定会像陈阳那样帮她保密。
碰上个下流点的,说不定第二天就要到处说自己睡到恋综文静女嘉宾了。
我忍不住提醒:“你不觉得,宋碎雨是在利用你吗?还有,你喊我过来的时候,说苏云浅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指的是什么?”
陈阳不解:“怎么能说她是在利用我呢?那天跟她睡的人是我,占了便宜的人也是我。”
他看我张口要反驳,赶忙继续说道:“我喊大佬你过来,除了是想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清楚之外,也是想提醒你一下,宋明山近期花高价在风月场合购买了一种精神类药物,能让人行为亢/奋,然后就可以……你懂得。他主动给宋碎雨送了一颗,我想……她肯定会找机会用在你身上,然后想办法让所有人看到你们在房间……这样,你就没办法抵赖了。”
“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了,我看得出来,浅姐对你是真心的,你对她也是。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你俩因为这些误会和其他人的心计就这样错过。”
我就不信他一点没为自己着想,他肯定也不想看到我娶宋碎雨。
不过,不管他心里到底怎么样。
不管他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自己。
我都感激他的提醒。
既然宋碎雨想被所有人围观同房上床,那我索性就将计就计,满足她的心愿好了。
我拿出手机,发消息提醒韩佳泽计划有变。
陈阳看到我的动作,知道我是在想办法对付宋碎雨。
他脸上露出于心不忍的表情,“大佬,她……她也是有苦衷的,她从小被宋揽月欺负,现在长大了想出人头地也是能理解的。”
我不屑地笑了笑,“活到这么大,谁没被欺负过?你没有吗?被人欺负过,就可以陷害别人吗?”
“更何况,欺负她的人并不是我。如果是我害过她,她现在找机会反击,我还能对她高看一眼。”
“虽然我不知道她跟宋揽月到底是谁在欺负谁,但她要是觉得是宋揽月害了她,那她大可以直接去跟宋揽月争个上下,凭什么要把我带进来?”
“大佬,”陈阳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知道,你想整碎雨,除了孩子的事,还因为她私自挪用了你的钱对不对?那一百五十万,我可以帮她还。”
心尖咯噔一跳。
原来她知道宋碎雨买包消费花的是我的钱!
我还以为,他真的笨到没看出来。
原来,他是知道的。
是为了保护宋碎雨,才一直没跟我说。
虽然宋碎雨确实有手段,但归根结底,还是他对我不够忠诚,才会知情不报。
想到这里,我冷笑一声,嘲讽道:“你说得倒是好听,帮她还,你能拿什么还?就算你再去做保镖,撑死了一个月就一两万的工资,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还?”
“你是她的什么人?以什么身份帮她还?朋友?还是不被她承认的孩子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