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佳泽边擦眼泪边说:“我只知道她是摔了一跤,刚好摔到后脑勺了才会晕倒入院,具体……具体是怎么摔的,我也不清楚。”
我看他情绪不稳定,接了杯热水递给他,“好,你先喝点水,平复一下心情再说。”
韩佳泽哆哆嗦嗦的接过一次性纸杯,猛灌了几大口水之后,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
“辰哥……我……我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还没查证过,不知道……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
看他那惊慌的表情,我心里瞬间闪过很多猜测。
他平时性格大大咧咧的,今天在这种紧急关头说话却瞻前顾后。
因此,我猜测道:“你听说的那些风言风语,是不是跟我的家人有关?”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看我的面色也凝重起来,他补充道:“目前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辰哥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我冷冷地笑了笑,“怪不得苏云浅不敢过来,原来这事竟跟她有关。只是我想不通,林妈妈跟她也没什么过节,她为什么会对她下手?”
“辰哥,你在说什么?”韩佳泽抬起头震惊的看着我,“林妈妈可喜欢浅宝了,经常在我面前夸她,说她一有时间就去看她,给她和孤儿院的小朋友们买过好多水果和衣服。”
我的家人就那几个。
女儿还小,总不可能是她害的林妈妈住院。
既然不是苏云浅,那就只能是……
“所以,你说的家人是指陆封阳?”
韩佳泽是在陆封阳认下我之后,才跟我重逢的。
因此,他并不知道我跟陆封阳关系并不亲昵。
估计是怕我生气,他马上解释道:“现在也只是推测而已,目前只能确定林妈妈在晕倒之前去过陆家。”
“她去陆家做什么?没听说她跟陆封阳有什么私交。”
韩佳泽:“看你最近那么忙,我就没来得及跟你说,孤儿院已经确定要拆迁了,之前是一位姓王的商人买下了那块地。最近,那位王老板突然宣布破产,那块地兜兜转转最后被划给了陆氏集团抵债。”
他一说抵债,我好像稍微有点印象了。
之前在茶水间听过他们讨论孤儿院不愿意搬走,弄得负责项目的总经理林宸很是头疼。
只是一直没听清楚孤儿院的名字,现在回想一下,估计说的就是林妈妈开的幸福孤儿院。
“林妈妈为什么不愿意搬走呢?一般不是会给一笔钱让人去别的地方开孤儿院吗?”
韩佳泽掰着手指头跟我说:“第一,直到现在那笔赔偿金王老板都没打过来,要是就这样搬走了,以后更拿不到钱了。”
“第二,现在咱华夏国在妇女儿童这方面的法律也更加完善了,之前办孤儿院好像没什么审批之类的,现在的话,基本不可能再以个人的名义开孤儿院。也就是说,如果把现在的幸福孤儿院给关掉,之后很可能就没办法再开另一家了。”
“所以,林妈妈就不愿意搬走,这几天一直让孩子们日夜轮班守在门口,以防陆氏集团.派人强拆。”
照这样说的话,林妈妈去陆家就说得通了。
应该是陆封阳找她过去谈判。
不,这样也不太能说得通。
以陆封阳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他根本就不可能害怕几个孩子和一个无权无势的中年妇女。
我坐到韩佳泽身边,转头问他,“关于林妈妈的身世,你了解多少?”
看到韩佳泽面露犹豫,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都说江城是由四大家族掌控着,陆家和宋家比较高调,几乎是人尽皆知。剩下的林家和姜家因家族中多人从政,行事作风都比较低调,所以鲜为人知。林妈妈是不是跟林家有关系?”
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能让陆封阳不敢动这家孤儿院的理由。
虽说林妈妈创办孤儿院的时候,法律还不太完善,可就算在那个年代,也是有一定的资本和背景的人才有能力办孤儿院。
韩佳泽嘴比较甜,跟林妈妈走的也比较近,他很可能知道很多林妈妈没告诉过我的秘密。
“辰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韩佳泽看了眼手术室上面亮着的红灯,“好吧,我全都告诉你,林妈妈确实是林宁的女儿,只不过她们早就断绝关系了。”
我猜测道:“你说的林宁,就是林家现在的掌权人吧?也是四大家族中唯一的女性掌权人。”
韩佳泽略带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就说得通了。
就算她们已经断绝关系了,林妈妈也还是林宁的女儿。
所以,陆封阳不会轻易动她,更不会让人强攻,而是让人请林妈妈过去谈话。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告诉你了,你说,林妈妈晕倒会不会是……是陆封阳做的?”
“难说。”
我也不好下结论。
陆封阳请林妈妈去陆家,初衷应该还是想好好谈的。
只是,林妈妈说话一向很直,他不会给任何人面子,哪怕那人是名震江城的陆封阳。
他俩要是一言不合吵起来的话,情急之下,陆封阳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对她动手。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三个穿着藏青色行政夹克的中年男人整齐的走了过来。
为首的那个朝我伸出手,“你就是陆辰吧?”
我伸出手,迟疑道:“你们是……林家的人?”
中年男人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们过来就是给林凤带句话,不管她是生是死,都再也进不了林家半步。也就是说,她就算侥幸活下来,也进不了林家的大门,哪怕是死了,也进不了林家的祖坟。”
中年男人说完这些话就马上收回手,转头就走。
我没想到林家竟会如此绝情。
在林妈妈性命攸关的时刻,林宁居然派人过来说这种话。
想到他们中很可能有人是林妈妈的亲戚,我朝他们的背影喊道:“你们要不要等林妈妈做完手术,一起看看她?”
他们像是没听到似的,连脚步都不曾停顿一刻,决绝的离开了。
下一秒,红的刺眼的手术灯终于熄灭。
穿着白大褂,身上还带着黑红色血迹的医生带着口罩走了出来。
“你们谁是林凤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