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她想不通，到目前为止我也没想通。
只是，既然已经提到了章凝雪，那我得跟宋揽月问清楚。
“事到如今，你跟我说句实话，章凝雪的死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宋揽月身体一颤，全身肉眼可见的紧绷。
她不敢直视我，嘴角勾勒出僵硬的笑容，努力维持着镇定自若的样子。
“陆辰，你要相信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真的，不管我们最后会不会走到一起，我都不会对你……对你做什么……”
我知道她不会杀我，也不敢杀我。
在她的内心深处，或者说在她的潜意里。
她觉得我跟她是一个阶级的人。
她不会对跟她同阶级的人下重手。
这也就解释了，这么久一来，她为什么没让宋碎雨出什么“意外”。
比起章凝雪来，她肯定是更恨宋碎雨。
但就算她觉得宋碎雨是在耍她，她也不会真对宋碎雨做什么。
最多骂她几句，想在我面前揭穿她的真面目而已。
实际上，她对章凝雪可能都没什么感情。
她完完全全就把章凝雪当成一颗棋子。
在那个关键的时期，章凝雪去世可以很大程度上毁掉苏云浅的口碑。
所以她就把章凝雪给杀了。
她根本就不是因为恨章凝雪，才杀她。
虽然早就知道凶手是她，但我还是想确认。
我紧盯着她的双眼，“揽月，你再问你一遍，也是最后一遍。章凝雪，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是。但……但不是我亲自动的手，我之前一直不承认，是因为，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坏女人。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宋揽月扯着我的袖子说。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在这个时候问你这件事，不是要审判你，只是想确认一下真相，免得这件事被有心之人再次利用。”
宋揽月：“好，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宋明山现在已经说服我爸投资了他的经纪公司，董事会里偏向我的成员都对我爸这个决定很不满，觉得这是在明目张胆的扶持他。”
“也有长辈劝我也注册一家公司，效仿宋明山的做法，也让我爸投钱。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这样做，你觉得呢？”
一晚上没睡，我的反应也下降了不少。
我不想在这种疲劳的时候下判断。
于是，我告诉她：“揽月，我们现在状态都不太好，不要在这个时候下任何决定。不过，关于章凝雪，我倒是有一个建议，章凝雪父亲就他一个女儿。我建议你私下给他一笔养老金……”
看她表情好像不太认可，我继续劝道：“你先别急着反驳，我不是说让你在她爸面前搞忏悔道歉那一套，我只是觉得，他后半生养老有了保障，以后就不容易被别人煽风点火，出来做一些对你不利的事情。我是为你好。”
人都没了，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我只是希望，章父这种听到女儿死讯后，不哭不闹的老实人能过的好一点罢了。
听到我说是为她好，宋揽月面上才流露出几分喜色，点了点头。
“好，我都说了会听你的，这点儿养老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车开到了我的出租屋楼下，这会八点多了，正是楼下早餐店生意最好的时候。
摆出来的桌凳上已经坐满了人，大多都是上班族和附近的学生。
宋揽月刚降下车窗，就被吵闹声刺激的眉头紧皱。
她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我说。
“要不还是去我那睡吧，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我也困了，这边这么吵，回去你肯定也睡不着。”
“好。”我点了点头。
在这点上，她跟宋碎雨很不一样。
虽然她也想跟我发生点什么，但她的骄傲还不允许她过分主动。
如果我跟宋碎雨睡一张床，那她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勾引我上钩。
但宋揽月不会这样，她最多就只会语言暗示一下，不可能主动献身。
到了她的别墅后，我冲了个澡，打着哈欠刚躺上床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梦到了苏云浅。
看到她正为了我跟父母争执。
她妈妈，也就是我的丈母娘，说我没本事，也没背景，日后肯定混不出什么名堂，让她留下来在本地找个人嫁了。
可她偏不，执拗的觉得我们一定会在江城买房买车站稳脚跟。
她妈问她，买房子之后陆辰还不上贷款怎么办？一家人喝西北风去吗？
苏云浅还是没低头，说她自己也能挣钱，也有能力还钱。
还说，不管他们祝不祝福，她都要跟我在一起。
睁开眼睛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是梦，但我觉得应该不完全是梦。
我从小就会偶尔梦到这种过去的事。
而且，我记得那套衣服。
上身是条纹衬衫，下面是浅蓝色牛仔裤，当时我还夸她这样穿很清新。
苏云浅跟我领证前一天回家就穿的那套。
那天我还给她打过电话。
算算时间，应该是她刚跟她妈吵完架的时候，她的声音听着还有点瓮。
但她只跟我说有点感冒，从来没跟我说过背后还有这些事。
在我面前，她从来都是说我丈母娘很看好我，觉得我能养活妻女，觉得我能出人头地。
过年回家的时候，在丈母娘面前，她会说礼物都是我让她买的，说我一直记挂着他母亲的身体。
我从来都不知道丈母娘居然还反对过我们结婚。
当时还很惊讶，心想，在她们当地有的是富二代追她，她妈怎么会看得上我。
我还傻傻的觉得是自己的个人魅力征服了他们。
完全没想过，苏云浅在这中间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很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也私心希望她不要变心，不要真的喜欢上宋明山。
如果她喜欢上一个真正的好男人，或许我还能送上祝福，但宋明山实在是配不上她。
想到这里，我不禁轻笑。
陆辰啊陆辰，你真的能大度的为她送上祝福吗？
就算她真的喜欢上一个能力和私德都没问题的男人，难道你就能接受了吗？
我摇摇头，不想再想下去。
只想宋氏内部的争斗快些结束。
只想早点坐上陆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
这样，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保护她，保护我们的家了。
正想着，宋揽月突然敲响了房间门。
“醒了吗？要不要吃晚饭？宋碎雨说她休息好了，咱们一起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