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厂房已经被废废弃了许多年,墙壁满是斑驳开裂的痕迹,天花板上也有很多蜘蛛网,就连地上都是厚厚的灰尘,一看就知道许久未有人踏足过这里。
两人一走就是一个脚步印,空气中都飘起了灰尘。
“咳咳……”韩清瑶咳了两声,掩住口鼻。
进去后,她四处环视一周。
这个厂房有两层,左边有楼梯连接着二楼。
她偏头一看,就见谢迟径直朝着二楼走去。
她跟上去,一直跟到二楼最尽头的一个小房间里。
这里当年应该是某个工人的寝室,房间不大,里面只放了一张还不到一米的木床,床边有根满是灰尘的小凳子,凳子上放着一个小型陈旧的手电筒。
最角落处还有一个老式的大红色水壶,上面印着喜庆的大红花。
谢迟回头看了韩清瑶一眼,见她目光沉沉地打量着房间里各个摆设,问道:“有印象吗?”
这就是他们当初被关押的地方,在这里,足足被关了三天。
韩清瑶看了看摇摇欲坠的木床,又掠过手电筒和水壶,闭上眼仔细回忆……
她的意识飞跃进识海中。
广阔无垠的识海如同缀满繁星的夜空,每一颗星星都装有一段记忆。
她飞身而去,浏览着数不清的繁星,想着方才看见的东西,指尖一点,便有一颗星星朝她飞了过来。
星星如同自动播放的投影仪,在飞过来后就在夜空中投放出一段记忆影片。
影片中,韩清瑶正在逛超市,角落处便放着一排排老式的大红色水壶,上面映着喜庆的花。
她皱了皱眉,手臂一挥,影片便消散了。
她的指尖再次朝着空中一点,接二连三有星星飞了过来。
但是,播放的记忆碎片只出现了和那几样物事很相似的东西,始终没有那段记忆。
狭窄的房间中,韩清瑶蓦地睁开眼。
她看向谢迟,有些失望地摇头,“没印象,还是没想起来。”
识海中找不到那段记忆,只能说明有两个可能。
第一个可能,那段记忆不存在。
第二个可能,那段记忆被损伤了。
她的情况自然是第二种,据说,她当年是因为磕到了脑袋才失忆。
一般来说,如果损伤不大,识海中是能够找到记忆碎片的,在故地重游后也许会刺激到过往的记忆,从而恢复记忆。
而她现在找不到记忆碎片,来了这也没有丝毫反应,只能说明当年那一下对记忆的损伤比较严重,装有记忆碎片的星星从空中陨落了,掉在了不知名的地方,所以她找不到,也就恢复不了记忆。
只有当她的修为高起来,灵力充裕后,在体内经过一段时间的流转,被损伤的记忆星星就会自动被修复。
修复后的星星,则会自己归位。
那时,她就能找到那段记忆碎片。
韩清瑶把自己的猜测说给谢迟听。
他询问道:“那你现在的修为是?”
韩清瑶估摸着她现在的修为。
“炼气三层,已经到后期了,想必再过不久,应该能突破到炼气四层。”
虽然已经修炼了大半年,甚至还用了事半功倍的《九转阴阳功》,但这个世界的灵气实在太过稀薄,她现在也不过是炼气三层而已。
谢迟有些好奇地问:“那我呢?”
“你?”韩清瑶感受着他的修为,回答道:“刚进入炼气二层不久。”
别看谢迟只比韩清瑶低一层修为,但想要达到炼气三层,他需要花费的时间只会比韩清瑶更长。
因为他本身是没有灵根的,当初韩清瑶为了救他而将生机分了一半给他,所以他才获得可以修炼的能力。
韩清瑶在心里估摸着,想要根治希伯来的偏头疼,协助顾亦琛治疗柯莲阿姨的脑部血肿,都必须达到炼气四层。
如果想像在修仙世界那样,成为一个医修,治病救人,则需要达到炼气五层。
而想要修复受到损伤的记忆星星,起码得达到炼气七层才行。
别看炼气三层和七层只隔了四层修为,实际上,期间必须跨越的事一个巨大的鸿沟。
就算在灵气充裕的修仙世界,也有许多灵根不佳的人终其一生都会停留在炼气五层上,止步不前。
炼气五层是一个坎,想要跨越它到达炼气六层非常不容易。
韩清瑶虽然灵根纯度很高,但是偏偏在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难度系数依旧很大。
现在看来,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她是不会放弃的,心底有个声音隐隐约约在告诉她,那段记忆碎片非常重要!
既然找不到记忆,两人就准备离开。
离开前,谢迟看了眼凳子上的手电筒,突然笑了声。
“怎么了?”韩清瑶有些疑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落在那个小小的手电筒上。
谢迟目光幽幽,“我记得,你小时候很怕黑。”
“以前的确怕,但是现在不怕了。”
其实,她第一世的时候,到死的那一刻都没克服怕黑的毛病,还是到了修仙世界,在那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才克服怕黑的恐惧。
谢迟翘着唇说道:“你小时候还很爱哭。”
“谁小时候不爱哭,小朋友哭不是很正常嘛,”韩清瑶不悦地呛了他一句。
谢迟薄红的唇勾起,“不过你哭起来倒很可爱,不过我那时候很讨厌小孩儿发出噪音,一瞪眼睛,你就怕得很,捂住嘴巴,但眼泪还是在掉,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韩清瑶虽然记不起来,但听他的描述,都觉得自己好可怜,小小年纪被绑架不说,还被他吓唬。
她埋怨道:“你也太坏了,当时我还那么小,被绑架了肯定很害怕,你还吓唬我。”
谢迟当然也不是故意要吓唬她的,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并不习惯和别人亲近,即便亲近他的人只是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儿。
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还是小孩儿的韩清瑶显然很依赖一同被绑架的谢迟,即便他那时候很凶,像一匹小小的孤狼。
但她还是伸出了肉乎乎的小手,牵住了小少年满是旧伤和粗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