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荣华不想和他争吵,转头就要走。
“站住!”姜九朝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一个暴躁的人,在遇到谢荣华之前,他一向很能忍。
谢荣华脚步一顿,他笑眯眯转过头,恭敬道:“不知皇上还有何事吩咐?”
姜九朝脑袋上黑线直立,眼神中却透露着受伤,“你一定要这样?”
谢荣华打断他,“如果皇上准许我出宫,或许我们之间会融洽很多。”
“你想都不要想!”
“那臣与皇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皇上好自为之。”谢荣华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转头就走。
姜九朝看着他坚定离去的步伐,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再对这人动心,却还是被他的无情伤的遍体鳞伤。
把谢荣华困在这一个宫墙之中并非他所愿,但谢荣华身份特殊,一旦离开养心殿,被有心人看到又是免不了要平生事端。
他把养心殿后面的宫殿改为后院,原本就是为了让谢荣华有个能够活动的地方,以免长时间待在养心殿让他心里不舒坦。
再加上现在刚刚登基,有很多事情要忙,包括战后修复以及谢荣华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疏于管理的民生,他焦头烂额还要伺候谢荣华这个祖宗,难免有些疲惫。
偏偏谢荣华还不让他省心,他几下不在宫中,刘卿就屁颠屁颠爬过来了,姜九朝眼底一沉,看来是时候给刘卿派个工作了。
等姜九朝回到养心殿的时候,谢荣华已经睡下了。
“这么早就睡?”姜九朝躺在谢荣华身边,手臂一捞,已经将他捞到了自己怀里。
谢荣华身子倏尔一紧,可能是没想到姜九朝竟然也躺下了,按理来说,今天应该会很忙才对。
“我就抱抱你,待会还要走。”仿佛看出了谢荣华心中所想,姜九朝苦涩道。
这般委曲求全的语气是谢荣华未曾听到过的,他心下也难免一紧,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谢荣华其实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他原本以为自己是难逃一死的,既是因着他是前朝皇帝,也是因为他曾经那样伤过姜九朝。
他以为姜九朝复国大业很重要,便双手捧上,让他堂堂正正的当上这个皇帝。
也着实没想到姜九朝会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屠光朝堂众人却独留一个他,藏在这深宫之中,倒真像成了他的所有物一般。
想到这里,谢荣华原本心下刚刚腾升起来的愧疚感又被自己硬生生压了下去,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从嗓子里淡然的回了声:“嗯。”
姜九朝怎么都想不明白。
伤他的人明明是谢荣华,他攻打回来,以牙还牙,分明是互相抵消的事,为什么委曲求全的最后会是他。
直到很久以后,姜九朝才终于明白,有些事,没有抵消一说。
姜九朝闭上眼,竟真的小憩了起来,这段日子实在是太累了,他又总是绷着神经,如今怀里抱着谢荣华,终于时隔这么久再一次睡了一个安稳觉。
有些时候,习惯真的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