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管走的时候,却意外的见到了张黎庶,他这才知道,原来那日皇上召张黎庶进宫是让他和张总管一起离开,张黎庶也终于承认了,在被皇上救下后第二天他便告诉了皇上姜九朝的身份,以及将军等人的存在,却独独未曾出卖过张总管。
他甚至认下了接到将军密令和茶馆那人合作引皇上出事的罪名……
大抵是猜想到了羌国运数不多了,除了还留着刘卿,谢荣华基本遣散了有快一半的宫人。
一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天气已经转冷,刺骨的寒意从门口直冲冲的灌入室内,谢荣华拢了拢肩上的雪貂披风,回头看身后那人,“你不走吗?”
那人摇摇头。
谢荣华狡黠一笑,“我是说去散步。”
那人无奈的站起身,“你又何苦试探我?”
刘卿的洞察力一向很强,却总是看不透谢荣华这个人,总体而言,谢荣华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大智若愚。
你说他智吧,他好像情商还不高,你说他愚吧,他总能把人心摸得透透的。
他像是看透了所有人的企图,又好像什么也不懂,又或许,他看出了所有人的肮脏心思却将自己封闭在自己构筑的美好世界中。
刘卿突然有些心疼谢荣华了,都说皇宫好,却不知道皇宫禁锢的不止是人身,也是人心。
他苦笑一声,原是来诱惑谢荣华的,没想到自己竟然先陷进去了。
“这最后一程,便我陪你走吧。”旁人都不知道,谢荣华从未真正和刘卿在一起,刘卿原还觉得新帝没有大半夜传召他可真是谢天谢地,直到慢慢了解这人,才发觉,原来真正的棋子,是他。
谢荣华立在门口,听闻此话,掀唇一笑。
风吹动他银白色的袍子,和殿上的白雪融为一体,那人就那么站在那里,温润而美好。
时光荏苒,刘卿陪在谢荣华身边已是一年有余,这一年以来,姜九朝在边疆自立为王,拿出先朝遗召,正国号为岐。
谢荣华没有处理过政事,也没有心思处理政事,他仿佛已经放弃了这个国家一般,任由前方败绩连连传回,百姓民不聊生。
这是第二年的冬天,谢荣华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的人报告战况,听着群臣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这种状态已经延续了大半年了。
谢荣华百无聊赖,拿起桌上已经有些脱漆的匕首,他常日里便是把玩这个匕首,如今再细细看竟然才发现有块地方有些掉漆了。
谢荣华哂笑,姜九朝这是找什么破工艺师傅做的。
这匕首原本就是姜九朝拿来随便玩的,也没有要送给他的意思,做工却是粗略了一点。
“皇上!此时可不是走心的时候啊!羌国现在只剩下都城,四面楚歌您怎么还有心情走神啊!”
“皇上!都城内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您不如便衣出宫,隐匿在民众里,听闻这岐军不杀民。”有衷心的臣子劝谏道。
谢荣华终于抬起头,他看着原本人满为患的朝堂如今却只剩下了二十余人。
“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