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脸色阴霾地静默了半瞬,而后打开车门跟在余母身后进了门。
余母笑着招呼他坐下,亲手给他到了一杯茶,看着他手中的东西问:“你这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啊?攥得这么紧,难道是什么宝贝?”
夏衍摇摇头,“这是顾氏前两天准备的合同规划。”
“哦,”余母满意地点点头,有些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那份资料,“来,给伯母我看一看。”
夏衍深深地皱着眉,手却下意识抓紧了文件。他在犹豫,他这样做太对不起戴欣桥对他的信任了,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帮助余家教训顾言?!
余母也发现了夏衍的犹豫不决,她喝了一杯茶以后才慢慢悠悠地开口道:“夏衍,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要相信伯母只是想顺便替你教训一下顾言,并不会做得太绝,直接毁掉顾氏集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余家目前根本没那个能力可以做得到啊。”
说着,她看夏衍表情有些松动,立马伸手去将文件从夏衍手里抽了出来。并安慰他:“你想想之前顾言对邢菲是什么态度,不让他吃一些亏,好挫一挫他的威风,你心里就不难受吗?顾言他根本就是没有真正拿你和邢菲当好朋友!”
听了余母说的这些话,夏衍握紧了拳头狠狠地说:“既然他顾言不仁在先,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余母看着夏衍一副懊恨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挑拨离间计成功了。她低着头在夏衍看不见的地方笑得阴险狠辣,心道:“就是这样,慢慢地让顾氏里的人搞得不和,那么她想要并吞掉顾氏的大计就离成功不远了!”
那时候,夏衍这个傻小子,等到他完全失去了他的利用价值之后,将会被她当做替死鬼去承担泄露公司机密的罪名!
想到这些美好的未来,余母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几分,她亲切地问:“夏衍啊,吃过饭没有?没有的话就留下来吃完再走吧,千万不要跟伯母客气,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就好。”
夏衍刚刚又奉献了一份文件给余家,现在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心虚,他也不想和余家有太多联系,当下就回绝道:“不必了,伯母我先走了。”
余母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强留他。
从余家出来之后,夏衍也顾不得吃饭了,做了这种事情他心里有些慌乱,此刻只想去找个暂时的避风港,以平静自己烦躁不安的心。
这个避风港,就是邢菲。只有呆在邢菲身边,他的心才会踏实一点。
来到医院,他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探头去看才发现邢菲正睡得沉,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夏衍莫名松了一口气,邢菲睡着了也好,这样他才能没有顾虑地和她说一说自己心头积压已久的事情。
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没有叫醒邢菲,而是坐在她床边亲昵地替她将脸颊上的碎发拨到耳后。看着女人安静恬美的睡颜,夏衍握住了邢菲的一只手。
随后他就自言自语一般说:“邢菲啊,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做了一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更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做下去。”
这是单人病房,并不会有人来打扰,夏衍却有些心虚地看了看门外,确认没有人偷听之后,他才继续说着。
“前段时间余薇薇的母亲来找过我,她的目的很明确,想要让我给她盗取顾氏的合同信息。我一开始是坚决不答应的,可是……可是我又想到了顾言那家伙对你的态度!”
顿了顿,夏衍隐忍着怒气继续说着:“他根本就没有将你放在眼里,这我怎么能忍啊?所以我就答应了余伯母,这段时间已经破坏了顾氏的少好几份合同,顾言现在正愁着呢。”
他温柔地看向床上躺着的女人,明知道她睡着了听不见的,可他还是忍不住得问了:“你说,我要不要就此收手呢,反正顾言也得到他应有的教训了。”
夏衍自顾自地说着,他没发现,在邢菲病床胖的床头柜的一个抽屉里面,一个微型的窃,听器正不动声色地收录着他所有的话。
此刻他的自言自语已经被一字不漏地传达到了窃,听器的主人的耳中。
戴欣桥默不出声地听着窃,听器传来的夏衍的声音,一张绝美的小脸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她真没想到,叛徒竟然会是她万分信任的夏衍!
坐在戴欣桥对面的是文佩悦,窃,听器里的话她也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那个窃,听器是戴欣桥亲手去装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出一些线索,去证明到底是谁不要命地泄露顾氏机密。
她万万没有想到,夏衍居然会因为想要报复一下顾言而选择和余家联合去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背后出卖资料的人已经知道是谁了,也没有必要再听夏衍和邢菲的甜言蜜语。戴欣桥面带恼意地关掉了窃,听器。
而文佩悦却是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她略带讽刺意味地说:“怎么样,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个夏衍他的嫌疑可是大得很啊,你还不信哈哈哈。”
被自己说出的话给打脸了,戴欣桥的脸红得不行,全是因为文佩悦说的话让她羞恼不已了。
她不服地辩驳道:“我只是愿意去相信自己人,不会轻易怀疑他们,这不过就是一时误判了而已,有什么可笑的?”
文佩悦站起身来走到戴欣桥旁边,无语地看了一会戴欣桥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说:“我的戴大小姐啊,虽然说能够做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挺好的,但是经营公司最少不得和人猜忌人心了,这点我想你不会不清楚吧?”
“清楚是一回事,可是当时无凭无据的,你要我凭空去怀疑自己的好朋友,这……要是怀疑错了,那不是就误会了他们了吗?轻易怀疑下属也会使公司关系僵硬,不利于公司运营啊!”
戴欣桥单手撑着脑袋,有些头疼地解释着。
她也不是个蠢得,自然不会一味地相信下属,这一次,是夏衍的身份给了他掩饰的外衣,他隐藏得太深了,她没发现也是属于正常的。
戴欣桥说的话不无道理,文佩悦也停止了对她的嘲笑,而是端正了脸色主动请缨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但是碍于你和夏衍好朋友的关系,我想你也不好亲自出面去调查,那不如就交给我吧,我会帮你妥善处理掉这件事!”
让文佩悦处理?戴欣桥看了一眼文佩悦郑重的神色,心里却是有些犹豫的。
她直截了当地对文佩悦说:“你说的都对,我的确不好直接出面去处理这件事情,但是你要如何让我相信,如果真的让你去处理这个事情,你不会故意陷害诽谤夏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