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沫突然明白了，自己爹爹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她可以肯定，如果不是还有自己，只怕当年就跟着娘亲去了！
程堪扶着她哭的抽噎的后背：“都过去了，爹爹不会再想不开了。”
程雪沫模糊着视线看着面前的人：“嗯。”
程堪擦着她脸颊的泪，心里眼里满是爱怜。
“如果有一天，雪沫发现爹爹骗了你，瞒了你，雪沫可以不要怨我吗？”
程堪拨开她脸颊的碎发，声音温柔道：“不要离开爹爹，因为爹爹在这世上只有你了！”
程雪沫婆娑着眼看着他，心酸的点点头，“好，雪沫不怨爹爹，也不会离开爹爹。爹爹别难过。”
程堪笑了：“乖女儿。”
程堪拍了拍她的头顶，语气轻柔：“如果爹爹要你不要和一些人来往，你会听爹爹的吗？”
本还抽泣的人听到这里，硬生生噎住了，愣了下惊的睁大眼眸看着他。
程堪看着她这样：“爹爹没有什么大愿望，只希望雪沫一生都平平安安的，不要掺合进那些旧事里。”
程雪沫混沌的脑子空白一片，呆呆傻傻的没有反应过来，
好半晌才犹豫开口道：“爹爹，你……”
程堪笑的温柔：“那些人只会给你带来伤害!离开他们吧。无论是人，还是……妖!”
程雪沫这才明白过来了，脸色大变哆嗦着嘴看着他。
“爹爹，你……你，你”
程雪沫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呆傻的看着他，脑中却是大惊，爹爹知道了？她知道自己身边有妖？所以才……
程雪沫似没有看见她的惊讶，依旧笑着诱哄：“那些忘记的记忆就让它过去吧！那些重新出现的人，试图唤醒你过去的人，多半都是不安好心的。”
程雪沫下意识的摇头想要反驳：“爹爹，不是……”
程堪眼神受伤的看着她，惊的程雪沫到嘴的话一顿。
她不能接受!怎么能解释呢？这些话就如同在爹爹的心口上插了一刀啊!
程雪沫低着头沉默了。
程堪眼眸闪了闪，自己说出往事就是要雪沫明白，他们不是一类人，勉强不了就放手吧。
程雪沫沉默，扭着手里的帕子，心里已经明白了，爹爹怕是已经见过赋楼大哥或者是木兮之。
不然怎么会提到失忆这件事。
“爹爹，我为什么会失忆？”程雪沫看着程堪，单刀直入问道。
程堪脸上流露出一抹哀伤：“你这是在怪我吗？”
程雪沫摇摇头，却是沉默一个字都没有说。
程堪叹了口气起身道：“爹爹今天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起身转身离开了房屋，只余程雪沫失神着空洞看着一处。
程雪沫就这么静静的蹲坐在地上，脑袋也渐渐清醒，回想起刚才的事，慢慢琢磨着，心里后知后觉明白了。
爹爹，真的是……好计谋!
他知道了自己身边出现了许赋楼和木兮之，也知道了自己已经知道自己失忆的事和他有关，更知道，直截了当劝自己离开许赋楼和木兮之没有太大的效果，
所以告诉了自己当年的事，委婉的表达不喜自己和捉妖师妖物接触的事。
因为当年娘亲的死，其中都有捉妖师和妖的参与。
程雪沫叹了口气，抱紧自己的双臂进埋进臂弯。
爹爹真的是算准了她啊!
……
木兮之回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末之，正疑惑人去哪的时候看见了许赋楼。
许赋楼进门看着他：“末之在我那里！”
木兮之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许赋楼脸色凝重，似有些犹豫。
“怎么啦？”
“程老爷发现末之了……”
“那他有没有受伤？”木兮之一怔，眼里带着关切。
许赋楼摇摇头：“没有什么大碍。”
木兮之闻言才松了口气。
许赋楼打量了他两眼：“你去哪了？”
木兮之闻言一笑：“我能去哪？就是随处看看呗。”
许赋楼看他眼神飘忽，心里有数也不多言转身离开了。
当天晚上就看见程堪脸色阴沉，眼眸幽深，招来管事低声交代了两句。
随后来到程雪沫房间，不等程雪沫开口就低声道：“今晚你和我一起走。”
程雪沫惊异的看着他：“爹爹？这么着急吗？”
心下更是难受，白天爹爹就说了那件事，现在就要一刻不停留的带自己离开吗？
就为了远离他们吗？
程堪似是知道她所想：“还有几天就要除夕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说到这里，垂下的眼睑里却是沉重一片。
今天晚上，他发现在碧水镇设的结界被动了，看样子可能是出什么事了，要赶紧赶回去!
程雪沫沉默的点点头，而后招呼身边丫鬟收拾包裹。
程堪看她一眼：“简单收拾下就可以了，我们等下就启程。”
“是。”
程堪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程雪沫停下手里的动作，沉沉的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管事就带着仆人驾着马车在外等候。
程雪沫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暮色擦黑了，管事上前因着程雪沫上了前头的一辆马车。
“小姐上车吧，老爷已经上去了。”
程雪沫颔首在丫鬟搀扶下上去了。
管事看了眼，低声对后面的仆人道：“出发。”
接着马车就慢慢动了起来，程雪沫还是没有忍住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
这次走的突然，动静也小，晚上寒冷大家都不会出来，所以没有什么人察觉。
程雪沫眼眸看向许赋楼住的方向，低低叹了口气。
原本还打算和赋楼大哥告别一下，可惜……
放下帘子，丫鬟拿出兔毛领厚实披风盖在她身上，关切道：“小姐盖好，莫要着凉了。”
说着又拿出暖手的袋子递给她，程雪沫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心不在焉的想着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木兮之，也不知道去哪了，还有末之……
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程雪沫埋头抱住自己，闭眼意识渐渐放空。
一队马车慢慢的往前行走着。
程堪想了想放话道：“让车队现在加紧走，前面不远有一处歇脚的地方，我们先去哪。”
管事点头：“是。”
而后嘱咐后面的马车跟上，加紧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