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倩立刻停止了哭泣，发红的眼睛含着眼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肖教练，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同住一个宿舍，徐思晓是知道她这位师姐的，有点小白花。用赵甜甜的话来说，她是那种和谁都玩得不错，但是很难交心的人。
“决定让你和程嫣然交换教练，是我和顾琼教练共同商量的结果。因为我们觉得，这样对你们两个的帮助是最大的。”
肖羽泽走到朱倩面前，眼神笔直坦诚，“我得要求比较严格，适合程嫣然这样自律性强的。顾琼教练那边会松弛一些，比较适合你。每个人都应该在适合自己的地方，才能发挥得更好不是吗？”
朱倩：“……”
不知道是被他说服，还是无话可说，朱倩许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顾琼也来了，还让人搬来了一箱矿泉水，请大家喝水。
顾琼先递给朱倩一瓶水，“别舍不得肖教练了，他对你那么凶，我可比肖教练温柔多了哦。”
朱倩勉强笑了笑，“……我知道，谢谢顾教练。”
顾琼递接着给程嫣然一瓶水，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以后到了肖教练那边，也别忘了我呀。”
程嫣然抱住她的胳膊，笑哈哈，“那是当然了，你永远是我的顾教练，我的第一位伯乐。”
相比较于肖羽泽和朱倩那边的气氛，顾琼和程嫣然这边欢快得多。
徐思晓对程嫣然也表示了欢迎，“程嫣然，欢迎来到我们羽毛球一队，你说我改叫你师姐呢，还是师妹呢？虽然你是我学姐，但是你入师门比我晚呀。”
程嫣然笑着推了她一把，“我比你大一岁，那自然还是得叫姐了，小妹子。”
沈亦辉笑眯眯提议道：“那要不然你们比一局，谁赢了谁是师姐？”
程嫣然拍手，“好啊，其实我知道你打球挺好的，上次参加大学生羽毛球决赛，看你身体不舒服，我都替你觉得遗憾。现在终于有机会跟你比一场了。”
徐思晓抓了抓头发，看向肖羽泽，“可是……我们肖教练说了，今天下午要我练满五个小时，不然必须吃饭。”
程嫣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但看了看沈亦辉都不敢吭声，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不敢再笑了。
肖羽泽淡淡扫了他们一眼，“那就比啊。”
徐思晓意外于他今天都宽容，下一秒就见他的视线对上自己，“输的人，请吃火锅。”
徐思晓：“……”
不愧是你，魔鬼教练。
你以为我会输吗？就算是为了火锅，我也不能输啊！
这场切磋比赛很快就准备开始了，为了以示公平，限时一个小时，沈亦辉给他们当裁判，顾琼和肖羽泽在旁边观战。
羽毛球场上，徐思晓和程嫣然各站赛场的一边，手上握紧羽毛球拍，隔着中间的网格，目光炯炯地看向对方。
沈亦辉问：“谁先发球啊？”
徐思晓大手一挥，“给她吧，毕竟我是师姐。”
程嫣然用羽毛球拍一下下颠着球，“呵呵，谁是师姐还说不得呢。”
沈亦辉有些好笑，感觉这两个女生一个比一个骄傲，都挺有意思的。
随着沈亦辉吹响了哨子，比赛宣布开始。
程嫣然发的球很高，徐思晓动跳起来，作敏捷地接住球，将羽毛球反扣回去。程嫣然也不含糊，躬下身，用球拍把羽毛球捞回来。
两人你来我往，看得沈亦辉兴致勃勃，肖羽泽和顾琼也目不转睛。
一个小时后，沈亦辉吹响了哨子，表示比赛结束。最终，徐思晓三局两胜，以36：30的成绩，赢了程嫣然。
“耶，我赢了！”徐思晓挥舞着球拍，在羽毛球场跑来跑去，感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恭喜你啊，师姐。”程嫣然刻意把后面两个字的音咬得很重，对徐思晓伸出了手。
徐思晓看程嫣然大大方方，也并没有输不起的样子，她也很高兴地握住了对方的手，“师妹，欢迎你加入，以后师姐我会罩着你的。”
程嫣然哈哈笑，勾住了她的肩膀，两个女孩子很快就打成一片。
徐思晓拉着程嫣然走到肖羽泽面前，笑着扬起下巴，“教练，可别忘了，你说了，谁输了谁请吃火锅。”
肖羽泽：“你就惦记着吃。还是我请吧，就当庆祝程嫣然加入羽毛球一队。”
徐思晓十分惊喜，没想到错过了几次的火锅，突然又回来了。
程嫣然笑着鞠了个躬：“谢谢教练！”
徐思晓勾着程嫣然的肩膀，坏笑：“择日不如撞日，教练，就今天晚上我们几个去吃火锅吧。”
肖羽泽：“行。”
“哇，太好了，谢谢教练！”徐思晓兴奋得拉着程嫣然跑开了。
肖羽泽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眼底有浅浅的笑意。
顾琼注意到他细微的眼神，笑着说：“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岁，也好想当你的队员啊，看你对自己的队员这么用心，我真羡慕。”
肖羽泽：“不用羡慕，你现在也年轻得很，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好好把那些孩子送上赛道就行。”
顾琼听到他说到“我们”，不由得心情愉悦了起来。虽然知道他只是随口这么说，但是自己能跟他站在统一战线，还是觉得挺开心的。
肖羽泽坐到一旁长椅喝水，沈亦辉凑近肖羽泽身边，低声问：“教练，你刚刚是故意那么激徐思晓的吧？”
肖羽泽瞟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沈亦辉摸了摸鼻子，“表舅，那我就索性更话多一点，我妈也就是你表姐这周末要来找你，说请我们一起吃个饭，陪她玩一下。”
肖羽泽微微挑眉，“之前没听你妈说，这次怎么这么突然？”
沈亦辉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呀，她只是让我带个话给你。”
肖羽泽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
他这位表姐，性格泼辣，是他所有兄弟姐妹中最难缠的一个，她来了，不配她玩到痛快那是不可能收场的。要说沈亦辉的性子好，大概也是被他妈妈从小到大虐出来的。
他和他表姐虐沈亦辉，他表姐虐他，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生物链。
训练了一个下午，等到肖羽泽说准备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了。
徐思晓和程嫣然在更衣室换衣服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朱倩，徐思晓顺口说：“朱倩，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啊？”
朱倩瞟了程嫣然一眼，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你们去吧，我约了室友了。”
徐思晓心知不久前她还和程嫣然闹了不愉快，也就没有强求，拉着程嫣然出去了。有免费的火锅吃，想想她就很开心，顾不上其他的了。
何况程嫣然的脾气爽朗，很对她的胃口，她很高兴能多了这样一个队友。
一行五个人到了体育馆的停车场，上了肖羽泽的车。他这辆SUV很宽敞，坐五个人也不挤，徐思晓拉着程嫣然上了后座，沈亦辉也坐到了她身边，顾琼就坐副驾驶了。
顾琼大概心情还不错，用她的手机蓝牙连肖羽泽的车，放歌给大家听。
“羽泽，如果是把嫣然交给另外一个教练，我肯定不答应。”顾琼侧头看着肖羽泽开车，笑容满面，“但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嫣然以后能发挥得更好。”
肖羽泽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徐思晓随口道：“那肯定的，程嫣然本来就实力不弱，以后肯定更上一层楼。”
程嫣然捏了捏她道胳膊，“嘿嘿，那我就以和你一起进决赛为目标吧？”
徐思晓笑道：“行啊，希望以后我们不光一起进决赛，还能在总决赛的赛场上一决高下。”
程嫣然想了想，“说起来，上次比赛你病了还挺遗憾的，那个叫谢棠的好厉害，她夺冠我也是服气道。”
徐思晓冷哼了一声，握拳，“我可不服气，下次我一定要赢过她。”
肖羽泽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上扬。
徐思晓无意抬头，注意到那一丝淡笑，感觉战胜谢棠到斗志更强了一些。毕竟谢棠和她的教练魏建凯都挺讨厌的。
沈亦辉看徐思晓这么斗志昂扬，笑道：“思晓，上次是谢棠胜之不武啦，希望下次你和谢棠能够公平地打球。”
商场很快就到了，肖羽泽停好车，五个人上了七楼，直奔这里最有名的网红火锅店。
虽然最近他们没有要紧的羽毛球比赛了，最近一场赛事都是九月份的，但是点菜的时候，肖羽泽先过了一遍菜单，点的都是一些易消化不容易刺激的食材，还特意要了三鲜汤和番茄汤锅。
好在他们几个都是运动员，平常也并非无辣不欢的，对金主的安排并没有提出异议。
顾琼笑道：“你们的肖教练真是一个特别谨慎的人，有他为你们保驾护航，你们应该相当有安全感吧。”
“……”明明是被迫屈服于他的淫威。
徐思晓有些无语，看了沈亦辉一眼，对方也是同样无语的眼神。
是因为魔鬼教练长得帅吗，对学员这么严格要求，连吃饭都限制，都还能被夸成这样？
吃火锅的时候，沈亦辉照例忠实地给大家烫牛肉片，分发到每个人碗里。
徐思晓一边把牛肉片蘸酱，一边忍不住夸道：“队长真好，每次跟你一起吃饭都特别享受。”
沈亦辉笑眯眯，“没什么，能照顾到大家，我也很享受过程。”
程嫣然托着下巴笑，“能加入你们真是太幸福了，现在好多男生都像个残废的大爷，什么都懒得干，只等着保姆伺候，还特别不尊重女生，真是看着就来气。”
徐思晓点头：“严重赞同，我们队长可是难得的绅士呢，跟那些低情商大直男不一样，有很多女生喜欢他的。”
肖羽泽淡淡看了徐思晓一眼，“那是，我们家的孩子都是被我调教出来的，只要你乖乖听话，也能跟他一样。”
徐思晓：“……”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怎么感觉他这个语气有点阴阳怪气呢？
难道她很不讨人喜欢吗？
这顿火锅吃得还算和谐，虽然肖羽泽有时候会冷场，但幸好程嫣然是个吐槽达人，逗得徐思晓一直哈哈笑个不停。
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火锅，她已经心满意足了，感觉大魔王偶尔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