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何阮如约到达四季酒店。
苏城的九月气候变化差异巨大,中午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就变得冷风四起,吹得发丝糊在了嘴唇上。何阮穿着一身黑色蕾丝中袖连衣裙,美腿在空气中暴露着,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
还没瞧见远处的人影,就被飞奔过来的人抱了一个满怀。
“何阮,我可想死你了。”
“什么回事呀,怎么学起了冯巩呀。”何阮漏出灿烂的笑容,伸手回抱自己怀里的人。
略显深情,“我也想你呀。”
沈楚义向后退了一步,将何阮松开了一点,好让她呼吸。
“我看你就是嘴上说说,如果你想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沈楚义指着何阮的肩膀,数落着。
何阮面露难色,未再言语。
冷风刮在脸上,丝丝凉意带走了初秋的热意,本该是舒服的,可何阮心里却冷了几分。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道如何向她人诉说,现在的自己就像一片浮萍,浮浮沉沉,却找不到落地的地方。无论是病榻的母亲亦或是陆谦城,她都不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她就如木偶,走一步算一步,却步步不由自己。
就像将自己的伤口撕开在别人面前,实质上是一种无为的行为,只是徒增他人烦恼罢了。
强颜欢笑,“你存心希望我不好是吧,白疼你了。”作势要去拧沈楚义。
“哎呀,还请您高抬贵手。看你漂亮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退后一步,“不过你不能再突然失联了,我可担心你了。”
何阮有苦说不出,自己也不是有意不和沈楚义联系,只不过前一段时间事情太多太复杂,自己就像慌了头的兔子,四处乱窜,不知所踪。
刚回国自己的生活一片狼藉,要给母亲找医院,要找住的地方,要找工作,何阮那段时间过得十分艰难。
看出何阮的为难,沈楚义就此打住。
呼出一口气,“哎呀,怪冷的,咱两别在这门口干望着吧,进去说吧。”顺势揽住何阮的胳膊,就着她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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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酒店坐落于繁华市中心,雄踞商业及休闲中心地带,前来就餐的人络绎不绝,酒店门口停满了各色豪车。
推开酒店餐厅那扇沉甸甸的大门,眼前展开的是风格奢华的阔达空间,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没一个角度都折射出如梦似幻斑斓采光。华美的欧式餐桌、小巧精致吧台,都漆成了纯白色,内敛又奢华。
“阮阮我给你说,这家的菜特别的好吃,一定要尝尝。”拿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递到何阮手里,“今天你做东,还是你点吧。”
何阮望着眼前这人装模做样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你这瞎客气啥呀,别人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你沈楚义就不是那彬彬有礼的人。“
说着把菜单推到对面,“点吧,你对着熟悉,咱不吃瞎点的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楚义也不好再装腔作势,自己此番不为别的,就为了膈应何阮,偷偷跑回国也不知会一声,真是不拿她当朋友。
瞥了一眼对面托腮眯眼微笑的人,沈楚义轻哼出声。
拿起菜单狂点一番,“这,这,这都要,还有这碳烤牛排也来一份,我听说你们这黑松露蛋糕也很出名,来一份。”一番狂轰乱炸,心里的怨气纾解了不少,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太坑队友了,抬头看了一眼,毫无反应,不觉有点心虚。
惮惮出口,“就先上这么多吧。”
服务员退下,何阮端起已经醒好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沈楚义满上。
“我向你借酒请罪,你别生我气了,行吗?”。
沈楚义看着这人虚情假意的模样,翻了一个白眼。谁人不知,她两这些年的交情胜过那些穿裤子长大的人,何阮就是看准了自己心疼她,这个女人呀,还是没变,一样的通透却不圆滑,也有着返璞归真的纯粹。
如果眼神能杀人,何阮已经被沈楚义递过来的刀片千刀万剐了。
“哼,你还是没变,就知道耍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生你气了,满意了。”
何阮嘴角上扬,还是这么的憨憨。
“谢谢你大人有大量。”
沈楚义翻了个白眼,心想有哪位大神能来收了这个妖精。
等菜的过程,何阮向沈楚义详细的诉说了这几个月来的遭遇,包括自己在国外是如何孤立无援,自己那父亲有事如何的狼心狗肺,但独独略过了向陆谦城逼婚这码事。
在何阮心里这都是自己难以启齿的糟心事,说出去怕人笑,藏在心里会发霉长菌。
沈楚义依旧是那么大大咧咧,心疼闺蜜的遭遇,将她那挂名父亲狠狠地骂了一顿。
“你爸怎么猪狗不如呀,抛妻弃女,也就他能干出这种事,整天西装革履,背地里就是畜生。”
气愤填膺,嘴上也没了一个把门的,说到激动之处更是声音提了几个音调,说道畜生二字时险些站起来,看到四周有人看向他们这一桌,才低声缩了回去。
眼神四处瞥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猛地低下了头,像是在躲闪瘟神般举手无措。
“你这是怎么了呀,知道丢人了。”望着她这幅受惊笑的样子,何阮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丢人不丢人的,是比这严重一百倍的事。”沈楚义扶额,“他大爷的,吃个饭都能碰到。”
何阮皱眉,疑惑”到底怎么了,谁让你这副模样呀。“
沈楚义唉声怨道:”我的冤家,上个月在我妈的威逼利诱下就去相了个亲,结果就结下了梁子。“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沈楚义也没办法直说,就是装酒疯,泼了男人一身酒,想着以此结束这场相亲,谁知这臭男人心眼如此之小,回去之后恶意报复,居然睁眼说瞎话,说和她情投意合,想进一步和她发展。
她妈一高兴就忘乎所以,以为自己的女儿人比花娇,居然有魅力吸引黄金单身汉,下了命令要让他当女婿。
何阮笑出了声,“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你如此烦恼呀。”
“喏,你的斜后方看。”
顺着沈楚义的视线,何阮视线落到一个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