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城刚进门,就碰上在门口等着的林淑英。
他知道他妈妈等在这是有话给他说,没有下一步动作,等着林淑英开口。
果不其然。
“谦城,你对那个女的是认真的?”
陆谦城看着他一脸不满的母亲,眉头一皱,转瞬盯着顶上的吸灯,“你不喜欢她吗?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另当别论。”
林淑英瞪了一眼陆谦城,“我不喜欢有什么用,你爷爷现在是认定了何阮当你媳妇。你说说你,妈不管你在外面是怎么样,但你怎么能让人拍下视频威胁你呢。”
陆谦城就看着她母亲,静静的不说话。他的母亲老了,虽然保养得体,但在说话言语表情间还是能看到岁月的痕迹。这么多年,什么都会变,但只有一点不会变,那就是他妈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把他送到陆氏一把手的位置上。
陆谦城揽住他母亲的肩,“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你一次不是这样说的,可哪一次不是我给你擦*。”
这话就有待考证了,陆谦城的性格做事滴水不漏,林淑英这样说完全是因为自己爱瞎操心。
陆谦城笑笑。
“进去吧,爷爷该等着急了。”
对陆谦城而言,值得一睡的女人屈指可数。
这些年,他没在私底下养过什么女人,偶尔遇到有点好感的,往往几番简单接触后便失了兴致。
他不喜欢在女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甜言蜜语,或是花样百出的惊喜,只会让他感到疲惫,还不如去健身房打一场畅快淋漓的球,可能跟自己年轻时的经历有关,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不是一两个女人所能给予的。
并不是不知道周围的传闻,但他始终是不温不火的态度。
不严词辩解,也不摇头否认。
有些东西既然存在了,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不一定只有负面影响,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带来不俗的经济效应。
他是一个生意人,商人最重利,至于感情,不过是占据心底极小一角的消遣。
陆谦城明白,对于那些名义上的前女友们,自己从来没有过男人对女人的心动。
尽管他已经拿出一定认真的态度在尝试,尝试着用恋爱的方式接纳她進入自己的生活,结果,效果甚微,但他却不得不继续坚持。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陆老爷子果然问起了何阮,陆谦城只好说人有急事,不得不先行离开。
老爷子呵呵两声,说是把自己没放在心上。
就算自己再不喜欢何阮,可在老爷子面前还是要给足面子。
林淑英在一旁当和事佬,“姑娘事多,这不把礼物放在前面了,我看了一眼是你喜欢的瓷器。”
何阮做事很精明,不知从哪得知陆老爷子爱好收集瓷器,搞来了一套明清时期的青花瓷套碗作为生日贺礼。
陆老爷子得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才不再纠结于何阮为什么提前离开。
陆谦城陪着陆振国在大厅里站着,享受来自各行各业大佬的祝福。
是真是假,谁又在乎。
一直持续到十一点多,宾客才人走宴散。
安置好楼下的事,陆谦城就上楼了。
摁灭手里的烟蒂,陆谦城转身去了洗漱间。
盥洗台旁边,是一个脏衣篓,将西裤丢进篓里之前,他手上动作一滞。
洗漱间内光线明亮,陆谦城又把裤子拿回到跟前,藏青色面料,左裤腿上有一小块硬硬的地方。
——那是女人经血凝固后留下的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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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肚子不舒服,何阮一晚上半睡半醒,外边天际放亮,她起床上完洗手间,又去厨房倒了杯温水。
她没有习惯性痛经,但遇上天气转凉就会疼上一两天。
前一段时间养了一只狗,何阮起名叫‘元宵’,是纯种英国短毛狗,现在正仰天躺在客厅沙发上睡得香,体态胖圆,毛色是卡其色,这狗脾气很好。刚来的那两天,也没见它竖起尾巴叫一声,更别说敌意。
有一回午后,何阮搬着手提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查资料,那狗一直绕着她打转,仰着头巴巴的瞅着她,最后一跃而起趴在手提的键盘上呼呼大睡。
何阮只当这狗喜欢自己,后来被同事告知,它可能只是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就在何阮一切收拾就绪,准备出门去上班时,来了一个电话。
“是何阮何律师吗?我是黄慧。”
听到来者是谁,何阮心里蓦然一晃,是不是张家那里出了什么事。
连忙出口询问,“嗯,是的。黄大姐,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事,不太好意思打扰你。就是我己经回家里住了。”
听到这里,何阮算是明白了,黄慧是得到张家父母的原谅,重归于好,回到张家了。
何阮心里是真的为这一家人高兴,原本支离破碎的家庭终于有一点团圆的光芒。虽然永远的少了一个人,但这是目前为止最完美的结局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何阮发自肺腑的高兴。
“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这一大家子可就真的是散了。”
何阮万不敢当,“不敢当,我是一名律师,我做的都是我该做的事,没有值得感谢一说。”
“话是这样说的,可你对我们这一家子有恩呀,以后何律师你只要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就尽管说。虽然我明白咱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可我还是会竭尽全力的。”
“黄姐,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好意我收下了。”
黄慧笨拙又真诚的表达自己的谢意,何阮是真的很感动。
越是生活在底层的人越有生活的真心,他们用自己全部的东西表达自己的谢意,是何其珍贵。
何阮看着手表,发现再不出门就真的来不及了。
穿上鞋,关上门。
对面的人听到了电话里的窸窸窣窣,“何律师,我是不是打扰到你?”
“没有没有,不过我该去上班了。”何阮说的很委婉。
“那我就不叨扰你了。”
“行,咱们有机会再说。”
何阮挂了电话,走进电梯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