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过汪庆远遇害的现场?”宋天赫惊讶不已,“你穿多大的鞋?”
余欣然毫不犹豫的回答:“37码,怎么了?”
“你的身高、体重是多少?”
这一次,她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说:“1米61,48公斤。”
宋天赫心中了然,看来余欣然就是案发现场出现的第三个人,她,目睹了汪庆远被害!
“快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我们!”宋天赫迫不及待的说。
“那天下午,我抽完血,被带进一间狭小的密室关了起来,我太困了,就睡着了。等我醒来,听到外面有动静,我想出去,可是手被绳子绑着,动不了,我只能挪动身体,用脚去踢那个暗门。后来,有人把门打开了,我看到林久久手里拿着刀,汪庆远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林久久手里拿着刀?”宋天赫皱眉,眼前浮现出她见到汪庆远时的情景。
“你当时看到的汪庆远伤在哪里?”
余欣然摇摇头:“不知道,我没看清楚。”
尤成亮问:“你当时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那个情景把我吓懵了,但汪庆远这个变态死有余辜,我对林久久说‘姐姐,谢谢你为民除害‘,然后就离开了。到了客厅我看到了汪庆远的车钥匙,就把他车开走了。”
宋天赫仔细琢磨着她说的话,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刚才说你在密室里踢暗门的时候,有人把门打开了,你怎么确定开门的是林久久?当时外面除了林久久和汪庆远还有别人吗?”
“没别人,所以肯定是林久久开的门,”余欣然语气很笃定,“密室打开之后我就只看到她和汪庆远,没看到别人。”
宋天赫又问:“当时汪庆远情况怎么样?”
“他倒在地上,”余欣然毫不犹豫的说,“林久久杀了他!”
宋天赫问:“他身上有几处刀伤?”
余欣然回答道:“两处。”
走出病房,尤成亮迫不及待的说:“头儿,你没发现余欣然的话有问题吗?她说不清楚汪庆远伤在哪儿了,后来又说他身上有两处刀伤,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是很矛盾,”宋天赫若有所思的说,“余欣然具备作案动机,但凶器上没有她的指纹,她在被捆绑多日的情况下,不可能戴手套作案,现场也没找到手套,我们要怀疑她,还需要更多证据,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尤成亮抓抓头说:“我想不通,林久久为什么要隐瞒余欣然的事?”
“是啊,余欣然说她是林久久的粉丝,只是一个粉丝,林久久会拿名誉、自由甚至生命去维护吗?说不通!”
“我也想不通。”尤成亮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算了,这个专案组我还是不要加入了,老老实实的查我的连环失踪案吧。”
“现在由不得你了!”宋天赫拍拍他的肩膀,“这两个案子,我要申请并案调查!”
病房里,余欣然目光沉郁的看着窗外,喃喃的自言自语:“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第二刀的真相,因为林久久死都不会说!”
如余欣然所料,对于她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事,林久久交代的很简单,几乎和余欣然的口供一致——
“我听到墙那边传来奇怪的声响,仔细看才发现那面墙有蹊跷,推开暗门之后看到余欣然被绳子绑着,躺在地上,我把她救出来,她道了谢就走了。”
宋天赫问:“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提这件事,只说现场只有你和汪庆远?”
“她和案子无关,说这么多干嘛?”
林久久的态度让宋天赫气恼不已,“我问你,绑余欣然的绳子去哪儿了?”
林久久想也没想就回答:“我扔了!”
“扔哪儿了?”
“小区垃圾桶里。”
事情过去了一个星期,可想而知垃圾肯定已经被清理到了垃圾处理厂,在那种地方找一根绳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再难也要找!”宋天赫对警员们下命令,“余欣然不仅关系到汪庆远被害案,还是连环失踪案的证人,她的证词至关重要,所有的证物,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全力寻找!”
周盟和新加入专案组的尤成亮前往臭气熏天的垃圾处理厂寻找证物,赵乾坤对林久久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宋天赫则回到了案发现场,寻找余欣然和林久久所说的那间密室。
密室的暗门隐藏在一副巨大的壁画后面,面积不大,大约十平米,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宋天赫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在角落里发现一根头发。
这是一根染成茶棕色的长发,茶棕色是近年来染发界大热的斩男色,染这种发色的女性大都是年轻的未婚女性。
宋天赫清清楚楚的记得,余欣然的头发是红棕色,看来这间密室还关过别的女人,也许这根头发就来自于余欣然所说的那个饱受折磨的女孩。
宋天赫小心翼翼的把头发装进证物袋,正准备离开,突然感觉脚下的地板有些不对劲。
他沿着那块地板砖的边缘走了一圈,终于发现了端倪——靠近内墙的一侧地板有些许的松动!
直觉告诉他,密室的下面有蹊跷!
为了不破坏外面的案发现场,他让周盟扛了两把锄头过来,两人挖到天黑,在地下一米半深的地方,挖出一具女尸。
宋天赫将证物袋里的头发和死者的头发进行了对比,发色基本一致,看来,这个女孩死前曾被囚禁在密室里,受尽折磨。
经过法医鉴定,死者年龄20岁,死亡时间是在十天前。
由于死者面部遭到破坏,只能通过DNA鉴定来确认身份,局里通过失踪人口的资料分析,锁定了半年前失踪的女大学生张颖秋。
张颖秋父亲早逝,母亲在外地打工,接到通知后马上买票往回赶,听说女儿可能已经被害,还没走到鉴定室就晕了过去,工作人员赶紧把她送到附近的医院抢救,在她脱离危险之后拔了一根头发带回去做鉴定。
另一边,赵乾坤在调查林久久的社会关系时,一个叫苏南川的人进入他的视线。
苏南川是一家科技公司的总裁,在案发前一天和林久久有过电话联系。
赵乾坤本来并未将他列入重点调查对象,直到他在嘉隐花园的业主名单上看到了这人的名字,怀疑他就是开车载林久久进入小区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