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之武老爷子离开后,就留下了李天卿和刘历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
“你爷爷咋还是这个毛病,说一半留一半的啊……”李天卿说道。
“呵呵……”刘历下尴尬地笑了笑,又说道:“我爷爷年轻的时候给人算命啥的,就喜欢这样,职业病了,职业病了……”回想起刚刚刘之武的装束,明明在家休息,还穿着那一身橙黄的道袍,李天卿也大概能明白,什么叫人老心不老了。
“你爷爷的意思大概就是,让我们重新查一查已经知道的线索喽?”李天卿抓了抓头又问道:“你说呢,林落落?”
见半天林落落没有回答,两人这才发现,林落落已经不在身边了。
“人呢?我去!”刘历下惊讶地说道。
“别管了,她本身公司就忙,可能是出去接打电话了吧,咱们自己再理顺一下吧。”李天卿说道。
“我们手头的线索不就只有一张笑脸,还有一支录音笔吗?”说完刘历下一拍脑门惊呼道:“哎对,录音笔!线索说不定在录音里呢!老李,快拿出来!”
夜已深,月亮高悬,星光暗淡,寒风在屋外肆虐,刘历下与李天卿二人在客厅中反反复复地听着录音,或正放;或倒放;或插放,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耳朵都快起茧了,也没有听出个什么新奇发现。
正当二人将要放弃的时候,李天卿突然一拍大腿,惊呼道:“快!快拿纸笔!”
刘历下拿来了纸笔,李天卿又将录音调至开始,一笔一画的也不知道在纸上写着什么。当录音播放完毕,几乎是同时,李天卿手中的笔也停了下来。
刘历下将纸拿了起来,问道:“这是?莫尔斯电码?”莫尔斯电码是小时候李心睿教给李天卿的技能之一,后来李天卿为了捉迷藏的时候能跟刘历下沟通,于是也将莫尔斯电码教给了刘历下。
看着纸上的标记,刘历下磕磕绊绊地开始了翻译:“前几天,拍卖藏品,肃慎古国遗址,小心?”
李天卿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二叔给我们留下的线索在拍卖会。”
两人进入了回忆……
拍卖会当天,李天卿记忆还是很深刻的,因为那一天,青天拍卖行来了很多的人……
“二叔,这……咋这么多人啊?”虽说青天拍卖行在古董界内小有名气,但是李天卿也从未见过,近几年有如此多的拍卖宾客,门口停车场的豪车数不胜数,一个个大有来头,偶然间,看到几个人刚刚下车向拍卖行里走的人,也没有一个不是锦衣华服,身上的大牌随便摘下一个,都可以让普通家庭吃上个一年半载。
二叔李心正,用手肘碰了碰看得入神的李天卿,笑骂道:“没出息的玩意儿,啥也不是,别说你是我李心正的侄子,丢人!麻溜儿的,赶紧进去吧,瞅你那死出。”
李天卿心中暗暗想着,果然玩古董的都是土豪,而后跟着李心正一同走进了拍卖行。
青天拍卖行,创始人便是李天卿的二叔,坐落在哈尔滨市的郊区,古香古色的北京四合院风格,门口两座石狮子不怒自威,门帘左右的木质牌匾上写着一副对联,上联:小隐隐于市,下联:大隐隐于此,横批:陋室藏宝。
二人径直走向了办公室,所有员工也已经就位,正在等待着二叔李心正的到来。
“老板,您来了!哎?小李总早上好!”见到来人,一名梳着背头,穿着西装体形消瘦的青年男子嬉皮笑脸地打着招呼,他本名叫什么李天卿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外号叫瘦猴,今年二十八岁了,是五年前来到青天拍卖行的。
瘦猴对古董方面颇有研究,李天卿几乎所有的古董知识都是跟他交谈久了,耳濡目染学的一些皮毛,说起来也算是李天卿的半个师傅。
瘦猴说自己祖上也是做这行的,只可惜后来家道中落,要不然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妥妥的富二代。
自从瘦猴来了拍卖行,二叔便将所有的主持拍卖工作全权交给了他,对瘦猴也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外人不知道还以为瘦猴是二叔的儿子呢。
只可惜,一把年纪的李心正到现在都没有婚配,古董文玩在他的眼中似乎比女人要来得更加重要。
“早上好呀,猴哥!”李天卿也回以热情的问候,李心正拉着瘦猴谈起了工作,李天卿百无聊赖,随手拿起了放在二叔办公桌上的拍卖花名册翻看了起来。
李心正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准备准备我们开场吧。”
“我去……二叔,为啥压轴的是一个铜疙瘩?”李天卿放下了花名册,不解地问道。
闻言,二叔没好气地回应道:“你一小屁孩儿,懂个屁?”随后一把揪住李天卿的脖颈子就向着拍卖会场走去。
拍卖会场的桌椅是随意添加的,往日,同时在场的宾客也不会超过五十人,而今天看这人满为患的样子,起码超出两百人,很多椅子好像都是二叔刚刚购买的,花色都与之前的样式不匹配。
现场的音乐停了下来,瘦猴一脸正经地站在了台前。
“咳咳,各位宾客,想必大家都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咱们话不多说,拍卖会,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一位身穿旗袍,身材婀娜的美女,用托盘端着一件藏品走上了台前。
前几件藏品好像就是象征性地喊喊价格就草草地结束了,直到最后一件藏品被拿到了台上,李天卿隐隐地感觉到现场的气氛都凝重了,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架势。
那件藏品便是花名册的压轴物件——一块铜疙瘩,当大屏幕上的影像清晰后,一个青铜质地大小二十公分上下,厚度十公分左右的弧形铁块映入众人眼帘。
场下哗然一片,这让李天卿一脸茫然,刚刚质地完好的汉代龙纹花鸟玉佩,以及唐三彩,青花瓷都没有人发出这样的惊呼。
“此物的拍卖者是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先生,这件拍品是他几经波折在俄罗斯的一位收藏家手中买回来的,据说青铜器上藏着一个惊天秘闻,起价八十万人民币,每次举牌自动加二十万,您也可以直接告知我您想出示的更高价格,那么,我们现在开始!”瘦猴的声音响起,几乎是同时,场下宾客手中的号码牌像是连成一片,像是海浪一般,起起落落。
“我去……疯了吧”李天卿小声低估着,他站在门口,所有宾客的一举一动他自然是看得最明白,这不一会儿,叫价便从八十万来到了八百万,价格已经整整翻了十倍。要知道,刚刚的唐三彩也不过才两百万有余。任李天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何他会值这个价格。
“一千五百万!这位小姐出价!一千五百万元整!还有没有更高的!”瘦猴的声音都嘶喊地劈叉了,仍慷慨激昂地挥舞着手臂。
李天卿想要看看是哪一个钱多到没处花的怨种,竟然肯出一千五百万,于是顺着瘦猴手臂所指的方向看去,没想到的是,那里竟然坐着一个他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