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夹杂着一整晚都没有净化殆尽的雾气,侵袭着重庆的大街小巷。含混娇柔的阳光还没有来得及,称雄这座城,就被白雾隔绝在了长江凌乱嘈杂的码头。码头上有一群不知疲惫的工人,在整座城市依然沉浸在睡梦中时他们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他们凌乱的头发上像是染了一种灰白的颜色,又像是被涂上了一层没有烟味的烟灰。看不出那是他们长出的白发,还是凝结的一层污秽的晨露。
长江的离岸海面上,会不停时的传出一阵阵清脆的鸣笛声,而那清脆声里却充斥着水手们长时间劳作的憔悴气息。浓浓的大雾,像没有任何法纪意识的野人,又像是一位目空一切的恶霸,它们肆无忌惮,更是嚣张跋扈。它们占据着重庆的领土、领空,它们占据着的重庆的潮起潮落,没有人能制服得了它们,更没有人能驾驭它们。它们在这里横行猖獗,它们在这里无拘无束,它们在这里制造了一件又一件震惊全国,或是乃至震惊全世界的连环交通案。
江风会在它这里停止,飞鸟会在它这里坠落,白云会在它这里消失,晨露会在它这里变得的肮脏,行人则会在它这里变得的迷茫。
连续十几天的浓雾黄色预警,终于把人们从睡梦中惊醒。晚上马路上不在拥堵了大量的人群,白天不在有不知死活的出租车,横冲直撞。在交警的监控下他们都开始变得井井有序了起来。原本就不够宽广的码头上,虽然有管理员不停的在疏导,但现在依然变得更加拥挤。
在一场轰轰烈烈的龙卷风过后,终于,这一切告于了一个段落。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人们又重新开始了正常的上班下班,出租车又开始了为多挣一些钱,而不知死活的横冲直撞。
在重庆人民医院里,有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而实际四十多岁女人正在相拥着一个男人哭泣。在他们旁边有五个女孩睁着红红的双眼在不停地安慰他们,她们五个人分别是:彤丽、湘香、王睿、张蔓和我。哭泣的那对中年夫妇就是湘香的老爸和老妈。
在那天我们喝完酒各自回家后,湘香就再也没有出过家门,她开始每天帮助她的老爸老妈照顾她那突然病情家中的外婆。可是再怎么努力,终究也逃不过人生的最后一劫,就在重庆连续十几天的浓雾警报期间,湘香外婆的病情恶化到了不能遏制的地步,最终在昨天晚上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按理说,身为妻子丈夫的男人不应该在自己妻子的母亲去世时哭得如此伤心的,这在外人眼中的的确确有些做作,但在我们眼里却感觉是正常。为了不让读者误解,我向大家介绍一下事情的经过。
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其实湘香的父亲是个孤儿,在她父亲六岁的时候,她爷爷奶奶就去世了。由于他们家已经是三代单传,所以湘香的父亲就失去了经济来源,为了继续生活下去不得不开始他的乞讨生涯。
有一天他的父亲沿街乞讨,在经过一个路口时因为三天没有吃饭,而突然晕倒在了路上。恰巧湘香的外婆要去逛街买几件衣服,路上经过那里,就看到了晕倒在地上的湘香的父亲,于是就把他接回了家。为了不让他将来在受苦,他们在生育了一个女孩之后(也就是湘香的母亲)就没有再生第二胎,因为家里有一大批庞大的家业,所以他的外公怎么都不同意,可她的文外婆却一直坚持着。最终她的外公抑郁而终。
虽说湘香的父亲不是她的外婆生的,但却胜似亲生骨肉,所以她的父亲哭的也是痛不欲生。
就像晨露慢慢蒸发掉的声音,就像今天的细雨破碎零落的声音,就像医院里的药水味道,轻轻碰撞鼻孔的声音,就像我们再次开学听到的听到的新的大学生,在不停地感叹的声音。
湘香看着他的老妈老爸说:“爸妈你们不要伤心了,我外婆也不希望看到你们这个样子的,我们回家吧!”湘香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手轻轻拍打着她老妈的后后背。
“是啊,贺叔叔,我们回家吧注意身体,人死也算是一场休假,就让外婆好好休息休息吧!”彤丽是我们几个人当中最会安慰人的一个,她的声音里微微流露着颤栗。
我和王睿、张蔓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则站在他们身边守护着他们,又像是在默默的保护着他们。
从冰凉惨白的太平间,到黑色蔽日的牧场,一种幽深的痛在,不断地升华。
湘香的外婆下葬那天,太空下起了小雨。灰蒙蒙的天空遮掩着每个人的内心,他们当中,有泪流满面的真正哀悼者,有虚伪敷衍的商业合作者。每个人都站在了黑色的雨伞下面,逃避着雨水的洗礼,逃避着良心的谴责。白色的墓碑上,粘上了一张湘香外婆的照片。照片里人的眼睛,空洞、绝望、单调,凝注。那双眼睛像是在追寻什么,又像是在质问什么。
零碎的雨水里,夹杂着浓浓的泥土气息,从凄凉的墓场,穿梭到宁静的天堂。所有的一切都显得肃静、庄严。在最远方传来的碎碎钟鸣声,像响雷似的席卷着,奔腾着、雀跃着。有如是在警告什么,又犹如是在明示什么。
从从重庆宽阔的大马路上,到湿漉透彻的青石板小路,一路沿途伴随着慢慢凋谢的白色花瓣。
我们从墓场回来后,选择了到一个宁静的地方,清静一下自己的心灵,更是清静一下自己有些错乱的神经系统。十几天来哀伤的气氛一直像一条不折不扣的大蟒蛇,死一般的缠绕着我们。十几天来,我的话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少,直到那一天我们都沉默着离开。
与此同时在我们都低迷在哀伤的氛围中时,有一位人则是欣喜若狂,欢天喜地。
他就是张蔓的男朋友,董事集团的接班人——董猛佳。
在这十几天里董猛佳每天都穿行在绿酒红灯之间,每天都忙碌在房地产公司和酒店里,每天都西装革履的忙碌在商业和作的谈判桌上他利用这仅仅十几天的时间策划出了一件惊人的预谋,他不但成功的在暗中收够了何氏集团的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而且在这期间,他还成功插手了舒氏集团旗下投资的一项大型项目工程的建设。不仅仅如此他把矛头竟然毫无遮拦的指向了政法界,疏通了政法界里可能阻挡他成功实施计划的官员。
现在重庆正在一点点变得阴冷,浓雾也开始来的频繁。就连一向是透彻清明的江岸灯塔,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移动,我们开学的时间也在不断的缩短。不知为什么,离开那个曾被众多学子厌恶的学校一段时间,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的想念。我想可能是因为在家里呆久了吧!
在很多事情都过去了很久之后,所有刘希的东西也就开始渐渐变得模糊。
我早晨起床后,就跑到客厅里52寸大彩电前,像个干尸似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老爸今天休息,所以起床很晚。待到老妈把做好的一顿佳肴放在桌上时,老爸依然没有起床,坐在客厅里都能听到老爸的呼噜声。说到这如果不是我们家的邻居都是好脾气,否则我们家的门板早就被告状的踢出个大洞了。
老爸竟然到现在还没有起床,这下可激起了老妈的脾气。“雅淇,快去把那位猪八戒下凡的老爸,叫起来吃饭。”老妈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语气铿锵有力。
我心想老妈可真会骂人,这道行简直就是深不可测,拐着弯骂别人就算了,竟然还拐着弯夸自己。如果老爸说是猪八戒,那老妈不就是嫦娥吗?我赶紧回了一句老妈“你自己叫吧,那可是你们俩的四人寝宫,我怎敢去啊,您老还是做自己去吧我可不敢擅自闯进去,惊扰龙体那可是死罪,我虽然贵为公主,恐怕也难免会被大卸八块哦。”
“你这傻丫头就贫吧!这点还真有点想你老妈我”
“那当然,我可是从您老肚子里蹦出来的,不像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当然像你了。”
这是老妈拿着洗好的碗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放到了餐桌上后,就到主卧室叫我老爸去了。我依然能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电视,大概五分钟后,老爸和老妈就从卧室里出来了。
老爸穿得非常得体,整整齐齐的。看到老爸从房间里出来我就说:“老爸身手果然不凡,穿衣服竟然会这么快。”
“要不是急着吃你老妈做的佳肴,我可不会那么快速,就我这一把老年纪了,充其量就赶上猪八戒穿衣服的速度”
听完老爸的话,我才明白原来老爸早就起床了,我和老妈的话让他全给听到。
老爸说完后就到了趟洗手间,洗刷了一番,然后就坐到沙发上了。看到桌上有一样麻辣豆腐,老随即从嘴里蹦出了一句“看来你老妈变换主角了,要做豆腐西施啊,彤丽啊,快来坐这,尝尝你老妈的麻辣豆腐做的怎么样。”
我一向最听老爸的话,就坐了过去。
“你们父女俩在说什么呀?一会主角,一会西施的,这是哪部电影啊,还是演西施的人又被爆出绯闻了?”老妈走过来说。
老妈虽然是四十多岁的女人,但她老人家却非常赶潮流,很多新生的词我都不知道,她就已经用上,我最佩服的还是老妈的保养方法,不但抗衰老,而且美白肌肤效果特别明显,如果我们娘俩一块到街上上逛街,眼拙的人肯定会误以为我们是姐妹俩,而且还有可能以为我是姐姐。
“今天难得我们父女俩,能够在同一天休息,你们说说今天我们应该到哪去玩啊”老爸这话一说出口,我和老妈立刻在同一时间把手举了起来,这个动作让老爸笑的吃在嘴里的豆腐都差点掉出来,如果不是我们知道老爸嘴里是豆腐,肯定会当做是老爸受刺激,口吐那个东西了。
当我们都准备为选择到那里去玩时,意外还是发生了,已经注定的又怎么可能会有所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