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这是做什么?何时来的秦淮,怎么给人做起了跑腿的勾当?”
面对李青玄毫无逻辑的问话,谢天只作个苦笑。
李青玄起身,颤巍巍地握住谢天的手,指着油画道:“少主,您缺钱的话,就拿去变卖了他们,随便一幅保准您这辈子吃喝不愁。”
谢天既感激又无奈。
感激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位亲人,时过多年,他还对谢家这么忠诚。
无奈的是,这人竟然把自己当成了一无是处的废物。
我谢天岂是庸庸碌碌之辈?
属下悄悄在董兆辉耳旁说了几句,董兆辉立马变色,上前拜谒道:“兆辉不知谢少大驾光临,还请谢少责罚。”
李青玄一脸懵,但见少主心有成竹,心里也跟着喜滋滋一片。
那副志得意满的表情,真是像极了当年的师父。
谢天得遇故人,欣喜之下,也就不归罪董兆辉,朝着温婉使了个眼色后,直拉着李青玄去了前院。
农家乐内其乐融融,温婉听着前辈们说起创业往事,心里不由有点羞愧。
比起人家披荆斩棘,自己倒是坐享其成,说实在的,他们每叫一声“温总”,她心里便要慌上三分。
突然一股好胜心冲上心头,脸上虽仍在笑,背地里却已打算漂洋历练。
只是这件事该怎么对谢天说起?
依照谢天的那个尿性性子,只要有他吃的肉,就没有让她喝汤落魄的道理。
温婉透过窗外,瞧了眼谢天的背影,突然想起今天和谢天暧、昧不清的女子,之前做的决定又萌生而起。
坚不可摧!
只有非凡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谢天这朵奇葩。
因为金丝鸟虽然好养活,却随时可被取代。
从小漂泊在外的温婉,对这个道理早就懂了!
......
屋外。
李青玄和谢天抬头望着皎洁月色,感慨良多。
“李老前辈,我爸妈是怎样的人,能告诉我吗?就算是一点一滴也好啊!”
李青玄想起少主身世悲惨,不由心中大恸,但听见他对自己的称呼后,匆忙说道:“少主,咱们是平辈!以后叫我哥就行。”
谢天揉了揉眉心,不知所措。
想了想,最近武侠小说里,辈分高年龄小的主角比比皆是,像自己这样的,一抓一大把。
如此想开,也就释然许多。
“以后你我师兄弟相称吧!如何?”
李青玄拱手一鞠:“善!”
又领谢天在农家乐周围转了一圈,期间每当谢天提及父母,李青玄都会巧妙避开。
直到进了李青玄的住所。
墙上满满贴着各式各样的油画,有人物、风景、建筑......不下百余幅。
这还不算桌子上下堆满的“垃圾”。
李青玄瞧少主看的真切,也就不去打扰,躬身打开柜子,取出两张黑白照片。
“少主!”
谢天周了皱眉,李青玄苦笑改口:“师弟!这是咱师父留给我的念想。”
第一张是李青玄递茶拜师,谢近东满脸欢喜的照片。
第二张像是分别照,照片中谢近东清瘦了许多,背着包袱,手挽着妻子。
照片中只留下了两人的背影。
谢天分辨的出,最后一张的背景就是下午喝茶的茶馆:“他们在秦淮生活了多少年?”
李青玄道:“十五年!”
紧接又叹气道:“后来师父带着师娘去了泰州,便很少与我联系了。”
谢天急问:“他们做的是什么工作?为什么最后会出车祸惨死。”
李青玄浑身一颤,低声道:“不知。”
一起生活了十五年,却不曾让徒弟留意到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什么,这其中肯定有大隐情。
再联想以后的种种迹象,旋即谢天明白谢近东如此做法,其实是在保护谢天和李青玄。
“他们生前还有没有什么故交?”
面对师弟的种种询问,李青玄却只能频频摇头。
谢天有些不信:“师兄当真不知?”
李青玄咳嗽了两声:“我只知道他是我师父,其他该知道的,他们不会隐瞒,不该知道的,也不会去问。”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谢天和李青玄火速出门,只见秦淮西南方向升起一团蓝色妖姬图案,盘踞月空不下。
李青玄神情大变,颤声道:“师弟!我想起来了,师父离开秦淮的前一夜,秦淮上空也浮现过这种图案。”
谢天乍听这图案竟然和父母离开秦淮有关,瞬间消失在李青玄眼前。
李青玄揉了揉昏聩的老眼,身子徐徐朝着西南方向拜倒:“师父师娘在上!请保佑师弟平安归来。”
谢天也不知自己行了多少时辰,但觉当空图纹越来越淡,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此刻,他身处一片空地废墟,周围空无一人。
倏地,东北方向一声巨响。
接踵而至的又是那朵蓝色妖姬。
谢天暗叫糟糕,那个方向不正是秦淮商会实训生的住所吗。
难道这信号是......
来不及多想,谢天又朝秦淮分部公寓奔去。
现场一片纷乱,秦淮分部大楼凭空消失,就连一片破砖烂瓦都没剩下。
公寓里的实训生尽皆站在门口张望,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谢天独自走过废墟旧址,细细查看之下,竟然发现了蛛丝马迹。
对着月空冷笑道:“既然是隐族高氏一脉的老祖宗来了,为何不见上一面就走?”
当空的蓝色妖姬瞬间消散,当空落下一黑点。
那黑点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成了一人一鹰。
“想必阁下就是隐族老祖宗高山!小子谢天,有礼了。”
谢天虽然嘴上客气,但毫无行动。
通身似白雪浸透过的老者怪声一笑,阴阳怪气道:“海城谢少?就是你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
谢天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心平气和道:“是吗?!可是之前跟我说这话的人,现在坟头都快长出草了。”
混账!
狂妄!
有这么跟老祖宗说话的吗?
眨眼间,谢天周围涌出百余人,尽是武力不俗的高手。
谢天指了指场地,道:“这里太窄,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随后,借用瞬移遁走。
秦淮郊外的一片洼地畔边,谢天捂着心口长出气:“乖乖,这老东西什么路数,我这还没跟他交手,心里就胆怯了七分。”
忽然,身后传来一股清风。
老者踏风而来,白须冉冉飘起,冷笑道:“现在怕了,晚了!今晚我就让你谢家断子绝孙。”
轰!
谢天再也忍不下去了,问道:“你认识我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