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温家。
整个院落全乱套了。
温昌辉一个接一个地收到属下撤股的电话,既惊又惧,又听外面乱纷纷一片,道:“小张,你出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心地在搞事情?”
小张是他的秘书。
小张闻言,刚开门,就与刘玲撞了个满怀。
“哎哟!”
刘玲捂着心口,见来人是小张,举起手机便砸,道:“我打死你这眼里没尊卑的下等货色。”
其实,温昌辉在外面干的那些不光彩事情,刘玲大都晓得,只是为图个上流社会气派的刘玲,不愿意与丈夫闹的太僵。
不然到时候鸡飞蛋打一场空,谁也落不着好处。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黑压压一片汉子围住了宅院,举报都无效果。
她也就只能启用她备用了长达五年C计划,身后是苏杭市有名的律师,尤其是在解决婚姻问题上。
“阿玲,你这大半夜又闹的哪出戏?”温昌辉放下手机,冷冷地道。
刘玲见状,踹了一脚小张,冷笑道:“温昌辉!你还在这儿跟我摆男人架子吗?好,好得很,有种你就出去跟他们打。”
有外人混进来了?
而且还不止一个?
温昌辉脸上阴晴不定,其实刚才自己就能隐隐发觉今晚事情不对劲,只是不愿意往坏处想而已。
“你身后这位有些面生!”
自知快要栽跟头的温昌辉问道。
刘玲径直坐了下来,找了根笔,递给丈夫,道:“别乱想!他是我备用五年的律师,只为今天的一纸书而来。”
备用五年?
这么说,她这些年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亏自己脑子进水,还常给别人夸赞刘玲,心怀宽广,有女大家风范。
温昌辉心情复杂地拿起离婚协议书,皮笑肉不笑道:“你当真什么当不要?”
刘玲咯咯笑道:“你看清楚了,我只要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剩下的,我看都不看一眼。”
可实际上,这五年来,温家大半家产已被刘玲引渡在了自己老家的一位农村表哥头上。
否则,温家的辉龙集团也不至于一触即发,兵败如山倒。
最富盛名的律师笔直而立,静静看着眼前两人上演的战争。
也许是司空见惯了,他一点也没出面调和的意思,更别说袒护他的当事人。
哐!
温昌鸿破门而入。
被迫停战的夫妻尽皆愣住,这个温家最不争气的大哥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算账!算一笔十年旧账。”
温昌鸿佯装镇定道。
实则心底里气血翻腾不下,分分钟想弄死这对小人。
当年,若不是他们从中作梗,如今温氏集团早就独揽苏杭大权了。
哪里会形成今日这副诸侯割据的形势。
至今,温昌鸿都记得自己亏掉三千万后,被家族叔伯赶出家门的场景。
那一个个双眼冷漠,充满鄙夷愠色的亲人,似乎比地狱的使徒还要瘆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哼!
若要人不恨,除非己末为。
如今,就是你们偿还的时候了。
“温总,辉龙集团已被全盘接手到您旗下了。”门外西装笔挺的中年,侃侃禀报道。
温昌鸿心里一热,雷吼道:“温昌辉,这些年你挂羊头卖狗肉,背地里联合东南亚不良商家贩卖药品,继而从中谋取私利,你可知罪?”
哗啦!
数十张照片在空中纷纷扬扬落下,全是温昌辉勾结不良商家的合影。
“你......”刘玲瞠目结舌,仿佛还在梦中一样。
勾结境外商家倒腾违禁药品,那可是死罪啊!
弄不好可是要被连罪的!
此刻知晓此事的刘玲更是强迫道:“签名!你快签名,我可没参与你那些勾当。”
众人面面相觑。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恐怕也就这么来的吧!
温昌辉自知大势已去,缓缓接过笔,准备签下字。
却听温昌辉喝道:“且慢!”
然后又对身后的年轻人道:“叶经理!辉龙集团当真亏空了?”
身后这人正是龙鼎天不惜一走,才为谢天换来的重要谋士叶星云。
叶星云点头道:“粗略算下来,亏了三亿多!”
自己的家,温昌辉比谁都熟悉。
哪里能亏空这么多嘛!
“让大家伙受累点,继续查,温家三代还有这女人的亲朋娘家人,全给我往下去查。我就不信,偌大一个家族,说亏能亏这么离谱!”
温昌辉雷厉风行。
叶星云领命而去。
这时,刘玲急眼了,嘶吼道:“我要投诉你们!你们简直就是一群强盗。”
温昌辉喝到:“叶经理!直接从这女人身边查起。”
叶星云远远地答应了一句。
刘玲气急败坏,抱头痛哭了起来。
很快,叶星云带着结果再次回来了。
“她挪用了多少资金!”温昌鸿一脸得意道。
叶星云沉吟:“不算东欧两个国家置办的三套别墅,刘玲在农村表弟账户共打款51次,总计八亿九千万。”
啪!
“这就是你娶的好妻子。”
温昌鸿怒扇了二弟一巴掌。
二弟温昌鸿捂着脸,有苦难言:“哥,我只错了!可我真的没有......”
温昌鸿提起木棍,步步紧逼,眼看就要为家门除害。
屋子里却扬起一阵磁性声调:“温叔叔,不可动手!”
温昌鸿胳膊一酸,瞬时放下棍子,却是谢天那张轮廓分明的孩童脸。
谢天苦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魏爷爷在我来苏杭前教我的。”
然后叹息道:“这些照片都是假的!目的就是为让你们兄弟认清楚谁才是温家的败类。”
刘玲咬牙切齿地望着谢天,谢天笑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刘玲,这次你输了!服不服?”
“不服!”
刘玲攥起粉拳,怒目相向。
谢天仰头狂笑,摆了个泼皮姿态:“不服啊!不服你打我啊。”
然后一个响指,刘玲被国术馆弟子带走。
温昌辉望着自己满鬓斑白的大哥,瞬间双膝跪地,痛哭道:“大哥!我错了,求你看在我们一母同胞的份上,保全我那两个孩儿。”
说完,更是长哭不止。
事已至此,众人不免唏嘘。
温昌鸿满目通红,似是下不了决心。
谢天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带着金牌律师扬长而去。
叶星云也很识趣地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兄弟两人,温昌鸿望向头顶,回忆儿时玩的藏猫猫游戏。
你躲好了没有?
十九八七......三二一!
藏好哦!如果让我找到你,你就离开这个家。
年近半百的温昌鸿长吁一声,人已出门,在门口说道:“你收拾东西!今晚就走,走了再也别回来。”
这次,他不再仁慈!
只因谢天喊了他一声“温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