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被他直盯得难受,刚要说话询问,却听石刚道:“咱们先去救李青玄,接下来的半年里,由我亲自督促你看书。”
什么?
这家伙要督促自己看书?
谢天看书的时候,内心是反感外人在旁的。
可他不敢严明,因为根本打不过人家,只好听他的。
秦淮徐府,上下静的可怕。
谢天轻轻越过高墙,立在树梢打探情况。
石刚则坐在屋顶,一副出来散心的样子。
正前方的房间走出来一对男女,谢天急忙避开,情急之下,惊得树梢倦鸟纷纷飞起。
男子抬起胖脸,似是发现了什么。
谢天苦笑之余,学了两声猫叫,这才让男子打消念头。
树下的男女在争吵。
女的正是徐晓莹,她使性子推开男子肥胖的身躯,道:“我跟商会那边不是都说的很清楚了,不是休假,是辞职。”
肥胖的男子也不是别人,正是谢天的好友,徐东。
徐东一屁、股坐在树底下,苦笑道:“你别那么大火气啊!让你爷爷失了面子,是我们的不对,但是如果不是他先来找茬,我们也不可能那啥......对吧?”
有一种人就是这么没出息,明明占尽了道理,可说话的时候没一点底气。
徐晓莹听他这么说,越发不可收拾了,连连跺脚:“你给我出去!以后别进我们家门。”
徐东仰起胖脸厚笑:“别啊!我说的是实话。”
徐晓莹直接被这胖子气迷糊了,吹了个口哨,院子里瞬间多了两只藏獒。
她双手叉腰,不可一世地笑道:“最后给你十秒,从我眼前消失。”
徐东眼睛嘟噜一转,立马起身跑向徐晓莹的闺房。
这变故之快,谁也没想到。
谢天在树梢望着他狼狈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打心眼里欣赏道:“这胖子总算有出息了一次!”
石刚显然也没想到徐东会杀回最危险的地方,不禁叹气:“罢了!又一朵鲜花落在牛粪上了。”
徐晓莹捂着双耳,歇斯底里大吼大叫,但从没说放藏獒进屋。
因为这是别院,不会有仆人走动,但她叫了大半天,还是没一个人影,这就有些奇怪了。
殊不知有谢天和石刚在此,徐晓莹就算叫破喉咙,也是无济于事。
她旋即想到,前不久爷爷好像召集了家里所有的男丁议事,难道是有什么事发生?
刹那间,前厅传来几声惨叫。
糟了!
她急忙进屋。
谢天和石刚知道他们找错了地方,也先后离去。
前厅,一群带着鬼头面具的家伙,正在持刀行凶。
为首的一人,更是持刀架在徐八骏的脖子处,寒声道:“老伙计,你要再不说李青玄藏哪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儿子!”
徐八骏苍老的脸上顿时汗如雨下,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似要妥协。
却听外面进来两人,皆道:“且慢!”
徐八骏见到率先走入前厅的那人,脸色不禁煞白,心有鬼祟似地低下头。
持刀威胁徐八骏的鬼面人更是手指微颤:“你......你没死?”
石刚摸了下白头短发,精神奕奕地笑道:“你们两个老家伙没死,我怎么能先死!”
鬼面人沉声怒吼:“杀了他!”
只见石刚身形一动,人已立定在鬼面人眼前一尺。
石刚见他惶恐不已,不由冷笑:“罗刹,还是由你动手吧?让一群废物跟我斗,传出去对咱们也不光彩。”
罗刹咯咯一笑,手中短刃笔直向徐八骏脖子刺下。
石刚抬手挥出一道劲风,直将两人全部击倒。
罗刹手中的短刃,更是飞出去老远。
他怔怔地望着石刚,惊疑不定:“姓石的,你究竟是人是鬼?”
石刚伸出右手,一把弯刀瞬间握在手里。
这就是他的回答。
几个小时前,他在林间一拳击毙母狼,又一刀将贪狼劈成两半,功德直升500点。
“我本不欲添杀孽,奈何人魔是殊途!”
“杀!”
一刀劈下。
层层刀气直将徐家前厅劈出一道深约两尺,长约百米的细缝。
罗刹使了个鲤鱼打滚,避开刀锋后,急忙扔下烟雾弹,疾呼:“撤!”
石刚手中的淡蓝色锋刃,徐徐消失在手心。
前厅还有零星几个鬼面人跑了,谢天想追上去赶尽杀绝,却被石刚喊住:“穷寇莫追!”
然后,石刚走到徐八骏身前,忽听身后有人娇呼:“爷爷!”
他回头望去,原来是刚才树底下的那个女娃儿。
徐八骏被孙女扶起,颤巍巍指了指昏迷不醒的儿子,道:“晓莹,先扶你爸回房歇息。”
徐晓莹娇呼:“爷爷!他们......”
她认识谢天,更亲眼见到他上次如何羞辱徐八骏,始终不太放心。
但徐八骏老成持重,说话做事雷厉风行,谁敢不听话。
徐晓莹离开后,石刚挖讽道:“徐八骏,你有这么可爱的孙女,这辈子总算没白活。”
徐八骏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苦笑:“你们是来找李青玄的吧?”
谢天点了点头。
徐八骏垂手叹息:“来得不巧,下午就被紫薇真人派人接走了。”
谢天上前恐吓道:“徐八骏,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我让你徐家分分钟在秦淮消失。”
夹在几大势力中间,徐八骏就连呼吸都难受,可是他明白,人活着不就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吗?
徐八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那就麻烦谢少快点下手,我徐家人保证不会退缩。”
谢天气急:“你......”
石刚用脚踩了踩刚才那条缝隙,道:“徐家主家大业大,活在人间享尽烟火,可身为长辈,有时候也得为后代子孙考虑考虑。”
徐八骏冷笑:“那么你呢?”
石刚释然回应:“所以我没有子嗣!”
徐八骏目送他出了前厅,然后道:“乌衣巷,你们可以去乌衣巷找找。”
一路行去,石刚总在谢天身前十步落拓而行,不说一句话。
直到到了乌衣巷的时候,石刚才破例说道:“十年前,我就是在这,跟你父亲比试的。”
然后......
赢家失去了所有,为天下大计着想,毅然赴死。
输家得了神功,甘愿进入囚笼,做了十年真正的“潜龙”。
十年前,谢近东赢。
十年后,石刚胜。
但要以神州天下大计论,谢近东是布局者,石刚是启动者,谢天则是执棋者。
不管执黑还是执白,胜败都是个未知数。
石刚擦了擦鼻尖上的水珠,缓缓抬头:“又是一个下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