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洵走在前面,田建设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自始至终,双方没有说一个字,没有惊动任何人,就那般相约着到了一处山沟里。一切尽在不言中。
眼见这里足够隐蔽,四周也没有人,时洵开门见山地道:“你跟傅笙什么时候开始耍朋友的?”
田建设作思考状,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笑了笑:“什么时候啊?我想想……嗯,记不太清了,感觉有好多年了!嗯,那个时候是她先喜欢的我,她总是喜欢用她那双大得出奇的水润的出奇的晶莹漂亮的眼睛看着我,每当那个时候,我的心就跳得很厉害,总是不由自主被她吸引……”
一个拳头突然间凶狠地砸了过来,只听“嘭”的一声,田建设的脸颊被重重地一击,嘴角抽搐了一下,血丝就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田建设来不及抬手去擦,一个又一个拳头闪电般袭来,重重地捶打着他的额头、鼻梁、肩颈、手臂,之后,他还被一脚踹得飞出去三米远,重重地落到水沟跟前。
时洵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一步步上前,似是要再补上几脚。
田建设却慢慢爬起来,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笑了,笑得很是畅快:“哈哈哈哈!你怎么了?这样就受不了了?我跟傅笙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呢!我都没来得及说!要不我给你说一两件吧?我们青梅竹马,我们从初一起就是同学,还是同桌,她对我很好,每次会多带很多饭菜来,分一大半出来给我吃。另外,她成绩也不错,我有不会做的题,她总是耐心细致地给我讲……”
“闭嘴!”时洵又是一拳打过去,将田建设打出了鼻血。
田建设踉跄几步,抓着一棵洋槐树稳住了身形:“闭嘴?你来找我不就是想听我跟傅笙的事情的吗?如今我说了,你又让我闭嘴!你到底是想让我说还是不想让我说?”
时洵拳头捏得更紧了:“不要说些无关紧要的!我只问你,你跟她……你有没有……”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日过她是吧?”田建设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笑,“日过了,而且,很多很多次!她可真白啊!浑身上下跟面粉一样白,跟刚剥壳的鸡蛋一样软,跟丝绸一样滑腻,我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一天不日她几次就浑身不舒服。她也很喜欢我,为了能嫁给我,她一分钱彩礼都可以不要,而且,为了嫁我,她能放弃她的学业和前程,跟她家人决裂!她为你做了什么呢?我敢打赌,她一定是碰都不让你碰一下吧?你摸过她的手吗?她让你摸她全身上下吗?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爱我!她逃婚只是为了气我,跟你订婚是为了刺激我,让我去追她回来的!她心里的人是我,她的身体也是我的,她要为我守身如玉!她一定忘不了跟我在一起的快乐!我能把她弄得死去活来欲生欲死!你呢?你能吗?你围着她转了这么多天,她让你碰她一下了吗?”
时洵全线崩溃了,他眼睛发红地踢田建设,他狠狠地用拳头砸田建设,他想要打死田建设!
田建设一边挨打一边还在继续刺激时洵:“你不相信是吗……她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我都看过都摸过,你呢?她让你看过了吗……她的大腿很白很美,她左腿外侧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太阳形的红色胎记,哦我忘了,你肯定是不晓得的……她还给我生了一个女儿,叫做丫丫。”
丫丫。
又是丫丫!
一瞬间,时洵脑中浮现出傅笙在听到这两个字时的模样,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跟一座腐朽的雕塑一般,轰然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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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的这天晚上,时洵没有回家。他就跟只才失去了幼崽的母兽一般,浑身是血,毁天灭地一般,冲进了傅家村。
四周都是一片漆黑。
时洵双眼冒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摸到了傅笙家的屋后面,然后,如同一只即将饿死的凶残饿狼,潜伏在那里,等待猎物的出现。
正月的天气异常寒冷,霜花一层层打在屋外的地上、竹竿上、房檐上、将大地染了一层白。
时洵就背靠着墙壁,蹲在层层霜花之间,潜伏。
野兽们饿极了,便有了不顾一切的决心。
时洵一潜伏就潜伏了一整晚。
他的运气不好,他冷了一个晚上,守了一个晚上,他的猎物始终没有出现。傅笙睡觉之前特意提了一个马桶到房间,所以她一个晚上都没有出门,因此逃过一劫。
天快亮的时候,时洵趁着人都没有起来,悄然离开。
走出去一里地,时洵停下脚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脱下自己身上染血的军大衣,团成一团,藏到了路边一个石洞里,又折了回来。
昨天跟傅大牛打牌,他打听到傅大牛经常会出现的地方。因此,时洵再次来到傅家村,就在傅大牛十有八九会去的地方周围晃。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见傅大牛睡眼惺忪地走了过来。
“诶?时洵?!你囊个又来了呢?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啥子事?”傅大牛看到时洵,惊讶道。
时洵扯了扯干裂的唇角,挤出了一个笑来:“烦,睡不着,专门过来找你出去喝酒。”
傅大牛最是喜欢去店里面跟一些狐朋狗友喝酒吃肉了,闻言就心动了:“啊?大清早就喝酒啊?得不得不太好?”
时洵:“有啥子不好的?好!好得很!走走走,我们去城里喝!”
听说不但有酒喝,还能去城里耍,傅大牛立马就同意了:“好!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嘛!”
今天是大年初三,城里面很多店都没有开门。时洵和傅大牛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家饭店,两人点了好酒好肉,就你一瓶我一瓶地喝了起来。
终于将傅大牛灌醉,时洵就问他:“大牛哥,你跟我说实话,你认不认得到姜医生?”
傅大牛打了一个酒嗝:“认……肯定认得到噻!我们那里哪个认不到她……她呢?”
时洵又给傅大牛敬了一杯酒:“那你给她送礼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