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庞嘉玉的话,朱青莲脸上的笑一寸寸消失:“亲家你这是啥子意思呢?时洵是幺妹的未婚夫,也就是你们未来的女婿,女婿给丈老汉儿丈母娘送礼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怎么就要还回来了呢?还有这个,这手表是洵娃子和幺妹订婚的时候送的,怎么也还回来呢?不行不行,你们快莫说这话了,快些把东西都拿回去!”
庞嘉玉嘴唇颤了颤,有些难堪地道:“不了,婶子,我就实话实说吧,我今天过来是退婚的!”
“退婚?!!”朱青莲脸色沉凝,“为啥子要退婚?是不是洵娃子做了啥子对不起幺妹的事?哎呀,亲家,你莫生气!他要是做了啥子坏事你们尽管教训他好了!可不能退婚啊!等一下,我去把那不孝子给找来!有啥子事你们尽管说!我好好打他骂他!你们也随便打随便骂!”
说罢,朱青莲就走出堂屋,站在院坝里朝着通往村口的方向大喊:“洵娃子!洵娃子!洵娃子你给我回来!”
喊完后,朱青莲又喊来她的重孙时翠建,让他去村口找时洵,把他拉回来。
待到时翠建跑了,朱青莲才赔着笑脸又走回堂屋:“亲家你莫生气,时洵很快就回来了!等他回来了我好好地教训他!”
庞嘉玉觉得越发难堪,忙站了起来:“青莲婶子您别这么说!时洵是个好孩子,他没有做撒子错事,错的是我们!是我不好!是我们家……跟你们家无缘。您别喊他回来!东西我就放这儿了,至于我们送你们的东西,你们看哪天有空再哪天给我们送过去就好了!我们走了!”
说罢,就要往屋外走。
朱青莲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可是身体还是很好,她敏捷地上前,一把抓住了庞嘉玉的胳膊:“哎呀亲家你莫走!你再坐一会儿嘛!两个孩子的事总得问清楚了再做决定啊是不是?时洵马上就回来了,等他回来我好好问他!好好说他!”
“不了不了不了!既然婚都退了,我自然也不是他的长辈了,就不好留下了!对不起哈婶子……”
“傅叔、婶婶!”这时,时洵回来了,大步就走进了堂屋。
傅三贵和庞嘉玉两人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朱青莲一看到时洵就立马呵斥道:“洵娃子,你狗日的到底是做了撒子坏事?!你看你把你叔叔和婶婶气成啥子样子了?!他们要退婚!你说,你是不是欺负幺妹了?!”
时洵垂下了头,朝庞嘉玉和傅三贵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欺负幺妹的!我以后不会了!我保证再也不会了!傅叔,婶婶,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不要退婚好不好?我会改的!”
朱青莲拿起扫帚就抽打在时洵的小腿上,边打边骂:“好啊你个要死的!你还真的敢欺负幺妹?!你以前是怎么给我说的?你说你做梦都想娶幺妹,你说你会把她当宝贝一样宠着,决不让她受一点苦一点委屈!这才多久你就忘了?你还敢欺负她?!你怎么敢?!我打死你!你说幺妹喜欢农村里的三层楼的大房子,你就成天跑长途赚钱盖房子,好啊!你现在钱倒是赚到了,房子也开始盖了,可是把婆娘弄丢了!没得婆娘你这房子盖到给谁住?给你一个人住啊?!你一个人住得下啊?!你咋个就这么不晓得轻重缓急?啊?!你啊你!你已经被人退过一次婚了,要是再被退一次,你这一辈子就讨不到婆娘了啊你晓不晓得?!晓不晓得!!!还不跪下?!对!跪到起!道歉!跟你丈老汉儿和丈母娘发誓保证!保证一辈子对幺妹好!保证不跟幺妹红脸,保证绝不对幺妹说一句重话!要不然的话,我老太婆可饶不了你!”
时洵果然就朝傅三贵和庞嘉玉跪下去。
傅三贵眼疾手快拉住时洵,不准他跪:“别!别这样!我们退婚真的不是你的错!是我们不好!你莫跪!快起来!”
庞嘉玉也急忙抓住时洵另外一只胳膊:“你这孩子!你可不能跪啊!我们可受不起!”
朱青莲却对时洵呵斥道:“还不快跪下?!他们是幺妹的爸妈,也就是你的爸妈!你跪下你爸妈咋的了?!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你说欺负就欺负,你不该打?!你不该道歉?!啊?!”
这句话一落,时洵就跪到了地上,怎么拉都拉不住:“叔叔,婶婶,我错了!你们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求你们不要退婚!拜托了!”
傅三贵:“……”
庞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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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笙一个小时前就在关注屋外的动静。如今好不容易听到动静了,傅笙忙从床上爬起来,穿好鞋子,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番,走了出去。门一打开,刚好就看到庞嘉玉正看着这边。母女俩的目光顿时撞到了一起。一个凶狠,一个躲闪。
庞嘉玉冷哼一声,继续狠狠瞪着傅笙:“幺妹,你过来,我问你个事情!”
“哦,好。”傅笙低眉顺目地走过去,“妈,婚退好了?”
庞嘉玉握起了拳头。
傅笙感觉有些不妙,忙站定了:“怎么了?我看您和我爸手上都是空空的,所以才有此一问,难道我猜得不对?他们不肯退婚?”
庞嘉玉再次瞪着傅笙:“你这个死妹儿!你跟我老实交待,时洵为什么不肯退婚?”
“啊?!他真不肯啊!他怎么能这样?!”
庞嘉玉:“傅笙!我在问你话!”
傅笙:“我也不晓得啊!妈您不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就是怪得很!也不晓得他的脑壳是怎么长的,里面都装了些啥子!”
嘿!看来不给她点厉害她是不得老实交待的!庞嘉玉气得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傅笙五秒,直看得傅笙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站正了,才慢条斯理地问道:“你那胎记长在你大腿上外侧,那地方十分隐秘,田建设看到了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时洵都看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