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事对不起哈!你也是晓得的,我家芙蓉从小就是这样的,别人说她骂她没得事,但是谁要是敢说一句她的弟弟妹妹的不是,她就跟谁急!是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没有教好她。”庞嘉玉对向红赔礼,“向红啊,你就看在她是小辈的份上,就原谅她了吧!再说了,我也觉得的确是你理亏在先的!当初建国来锦州的时候,根本就不晓得月儿也要来。他上车了才看到月儿。月儿非要跟着他一起来。你说我们建国能怎么办呢?月儿人生地不熟的,总不可能让她一个小妹儿一个人在这边吧?幸好当时幺妹还有个地方住,要不然啊月儿怕是当时就要睡大街了!你说是不是?这个事我们从来没有拿出来说过,也是想着既然大家都是一个村的,都是姓傅的,往上数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可哪里想得到你不但不感恩,反倒还说建国怎么不对了。要我说建国的确不对,他当初就应该不管月儿,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好了,那样的话你现在也找不到说他的理由了是不是?”
马春英听了这话羞得脸都红了:“嘉玉嫂子,对不起啊,我大嫂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担心月儿,一时心急了才这样的!她想找你们帮忙,又怕你们不肯帮,所以才口无遮拦了些。对不起。”
说话的时候,马春英就用手肘顶了顶向红的后背,示意她道歉,向红会意,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道:“对不起嘉玉嫂子,我不该说那些话!不管是建国还是幺妹,都帮了我们月儿很多,月儿经常跟我说要不是因为幺妹,我们一家人现在都还在农村老家里,一个月也吃不起一回肉,一年到头来也只能做一件新衣服,哪里有如今的好日子!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一时说错了!对不起!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我家月儿被那个挨千刀的史勇奎害了,到现在还关在公安局里,我就伤心!你不晓得我是什么心情,我真的是好想死!可是一想到我死了月儿也出不来,我就不敢了,我……呜呜呜……”
马春英也流下了几滴眼泪:“嘉玉嫂,月儿出了这事,我们真的是一点办法一点门路都没有!但是幺妹和时洵在这边有些时间了,我晓得他们两个都是能干的,他们肯定是有办法的,我们找不到别人了,也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了!大家都是一个湾上的,还求嘉玉嫂你帮个忙!钱的事就让月儿自己来还,谁让她自己惹下了这事呢!我们只求你们把月儿先弄出来。她还是个妹儿,待在公安局不好!”
如果只是让把傅月弄出来,庞嘉玉觉得还能接受,因此,她点了点头:“我先去问问幺妹,看她有没有办法,我们会尽力,但如果还是不行,那就……”
“只要幺妹肯帮忙就行!”马春英忙道,“我相信幺妹可以的!嘉玉嫂,谢谢你了!”
向红也道:“谢谢你!”
庞嘉玉忙摆了摆手:“先别谢!我还不知道得不得行。万一不得行的话,也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不怪你,不怪你,只要你肯答应就行!”马春英道。
向红:“对,事情成不成我都会感谢你的!嘉玉嫂,能不能现在就去问问幺妹?毕竟月儿在里面关了两天了,我这心里面实在是怕得很!”
“好,我现在就去问问。”庞嘉玉朝两人点了点头,就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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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傅笙下楼了。
马春英:“幺妹,你来了?”
向红:“幺妹,我那个……刚才对不起,我……我一时心太急了,才说了那些混账话,请你原谅我,不要介意。”
傅笙继续往前走:“傅月关在哪里的?”
马春英回过神来,立马扯了一把还站在原地的向红,两人飞快地跟上傅笙:“就在……我们带你过去。”
三个人出了厂,拦了两辆三轮车,十几分钟之后,就到了目的地。
经过一番交涉,傅笙终于见到了傅月。
彼时,傅月头发散乱,脸色憔悴,眼睛里都充满了血丝,她坐在那里,就跟个没有生气的塑像一般。
看到傅笙,傅月的眸子先是亮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她狠狠闭了闭眼,垂着头,显得越发落寞。
傅笙注意到傅月的右手受了伤,上面血肉模糊的,看起来格外可怜。傅笙叹了一口气,也不跟她废话,开门见山地道:“你如今有两个选择。第一,让史勇奎说出史红玉的下落,找到史红玉,拿到钱,并且状告史家姐弟三人联合起来侵吞厂里的财产,追回他们曾经挪用的款项。这样的好处是你可以立马回家,坏处则是史勇奎会跟你退婚。第二,你将所有债务承担下来,写下欠条,自己慢慢还清。这样的好处是你可以回家,并且还能继续和史勇奎结婚生子,坏处就是你将背负巨大的债务,可能要还一年两年,也可能要还十年二十年。你自己选吧!”
傅月难堪地捂住脸,声音变调而奇特:“现在大家一定都笑话死我了吧?呵呵,我终于得到了她们所说的下场,她们的预言被证实了,她们一定很高兴吧?”
傅笙:“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这是你当初说的,我现在把它送给你。出来,你就会被人说被人看笑话,你要是害怕,那你就一辈子躲在这里别出来了。”
傅月失声啜泣:“为什么……我对他那么好,那么信任……为了他,我失去了全世界,失去了骄傲和尊严!为什么……”
“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傅笙一点都没有安慰傅月的意思,相反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说得十分尖利刻薄,“因为男人生来就贱!越是得不到的,他们越是喜欢越是珍惜,不惜打破了头也要去抢;相反,越是容易得到的,特别是那种上赶着去贴补他的,他们就越是看不起,越是想要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