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立马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掩饰性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失态了,见谅!”
陈秀美就随便问了一些情况,待了大约七八分钟就起身告辞了,很有礼貌,很知分寸那种。
她一走,傅笙道:“我感觉她有点怪怪的。一会儿问你的生日,一会儿问你家是哪里的,连是哪个村子哪个组的都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孙湘琴:“不知道。我也觉得她很奇怪。都不认识的人,突然跑来看我!”
傅笙:“不会是她送的桃子有问题吧?”
孙湘琴:“……应该不至于吧?我跟她不认识,又无冤无仇的,她总不可至于跑来害我!不管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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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笙刚走出医院,时洵便出现在面前,紧紧拉住了傅笙的手。
傅笙脸红了,有些害羞地看了看四周,发现附近有不少的人,吓得立马骂道:“放了!到处都是人!”
时洵仍旧攥得死死的:“奶奶和妈都让我把你看紧点,说走哪儿都得拉上,要不然万一你摔倒了怎么办。不信你去问妈。”
傅笙:“……被人看到了!”
时洵:“看到了就看到了呗!他们看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乖,这里有台阶,小心些下来。”
两人回到家里,傅笙靠在床头看书,时洵去做饭,傅笙看着看着就放下了书,唤时洵。
时洵听到声音,立马丢下厨房的东西跑到卧室,一脸的担忧:“怎么了?”
傅笙跨着肩:“我觉得不舒服。”
时洵越发担心了:“哪里不舒服?”
傅笙:“我心里面害怕,慌张,难过,忧虑!反正就是很烦,很不舒服!”
时洵小心翼翼地将傅笙抱住了,摸了摸她的头发:“嗯,别怕!有我在呢!告诉我,你怕什么?忧虑什么?烦什么?”
傅笙:“我也说不上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可能是孙湘琴的事情让我害怕了吧?时洵哥,万一我肚子里这个是女儿怎么办?”
时洵愣了一会儿,才道:“女儿就女儿吧,只要是你生的,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傅笙:“可是她将来要嫁人。她要是嫁人了就得看她公公婆婆的脸色过日子了,可能会受磋磨,受压迫!而且,她要是几年都不回来看我们,我们就看不到她了,我们怎么办?”
时洵的脸上也露出担忧之色:“那我们就给她找个没有妈老汉儿的男的,就像我这样的!到时,她想回家就回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还多一个人疼她爱她!”
傅笙幽幽地看着时洵:“是吗?像我们这样吗?可是我好多时候想回家,你也不让我回!”
时洵:“我们已经结婚了,这里才是你的家!哪有结婚了还老往娘家跑的?”
傅笙白了他一眼,双标狗!
时洵:“……你是你,她是她!我们的女儿自然是想回来就回来的!”
傅笙:“她万一不听我们的话,非要找一个看起来很好看而实际上特别坏的男的呢?比如就像田建设那样的,还有一个很厉害很恶毒的婆婆和小姑子,怎么办?”
时洵皱起了眉头:“那我就把她锁起来,或者打断她的腿!”
傅笙:“你把她锁起来,她会跑;打断她的腿,她就会恨你,就更会跑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时洵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笙儿,都过来这么久了,你还在想那个该死的男人啊!你信不信我要去杀了他!”
傅笙气得瞪了时洵一眼,用力推他:“我现在就要回娘家!”
时洵心里一紧,将人抱得更紧了:“我哪句话又说错了?啊?不走好不好?别折磨我了!祖宗!”
傅笙呜呜地哭了。
时洵听到她哭,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别哭了,求你别哭了好不好?”
傅笙继续哭。
时洵急得没有办法:“好了好了,谁说你肚子里的就是女儿了?万一是个儿子呢?”
傅笙:“我就觉得是女儿。”
时洵:“不一定。我猜是儿子。”
傅笙不哭了,目光却幽深极了:“看吧,你终于承认了,你重男轻女!”
时洵:“……我没有!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生女儿要眼睁睁看着她出嫁,要忍受她去别人家受苦。但是儿子就不一样了,儿子能给家里带人回来。”
傅笙声音大了:“你还说你不重男轻女?!你看看,你听听,你这不是重男轻女是什么?你的意思是万一我要是生了个女儿,你就不要我了是吧?好,我现在就走!”
时洵急得抓耳挠腮,将人用力地按着:“我不是那个意思!女儿儿子我都喜欢!你生的是什么我都喜欢!”
傅笙:“是吗?可是你刚刚……”
“你就当我刚刚是在放屁,好吗?”时洵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好了,你肯定是这几天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书咱们不看了,咱们睡会儿觉,好吧?等睡醒了,饭也做好了。好不好?嗯,乖,先睡会儿吧!”
但是,他显然是低估了一个孕妇在怀孕期间其身体、心理、情绪等方面的不舒服程度,傅笙仍旧不高兴,愤怒地看着他:“我不想生了。整天这么躲躲藏藏的,就跟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我讨厌!我不希望!我不要!”
时洵也知道她不好受,都这么多天了,她每天早上起来都还有妊娠反应,白天不论什么时候,但凡有一点点不好,她也会干呕想吐。他将她横着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就跟抱婴儿一般抱着,还轻轻地晃了晃:“这样会不会舒服一点?别怕,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没事的。你看这么几个月都过来了,剩下的几个月咱们也能熬过去的!我问过医生了,说是四个多月五个月的时候就不会再想吐了。马上就四个月了,会好起来的。”
傅笙摇头,双手搂着男人的脖子,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我跟你说,你欠我!”
时洵:“好好好,是我欠了你!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好好报答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