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洵自然不知道她脑子里的想法,以为她是在担心赶不上吃晚饭,就安慰道:“现在天黑得晚了,六点钟才会黑,咱们六点钟之前赶过去就行了。你先睡会儿,等下五点半的时候我叫你,好不好?”
许久没听到回应,时洵低头看了一下,才发现怀中的甜心宝贝已经睡着了。他心里升腾出幸福和满足来,紧紧地抱了抱她,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脑袋挪到枕头上,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和脸颊,这才穿衣起身。
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时洵将煤气灶打燃,烧水。然后去阳台上取来一个盆子、一条毛巾,倒了一些开水进盆子里,让它自然冷却。然后,他回到卧室,轻手轻脚地从衣柜里找出要换洗的干净衣服,装进干桶里,放到厕所边上备用。紧接着,他摸了摸盆子里的开水,发现已经不太烫了,于是端着盆子进了卧室。将毛巾拧得三四分干,时洵轻轻掀开被子,给心爱的妻子擦洗身上。
当温热湿软的毛巾贴上来的那一瞬间,傅笙扭了扭身子,不安地道:“你干嘛?”
时洵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道:“没事,你睡,我给你擦洗一下。乖,配合一下,张开点。”
他动作跟以前一般细致温柔,傅笙睫毛颤了一阵,又睡着了。
时洵这边擦洗处理完毕之后,厨房里的水烧得也差不多了,于是他关了火,将热水倒进另一个桶里,去厕所洗头洗澡。
洗完澡出来,时洵将头发擦干,坐到床上,将傅笙的脑袋轻轻地托起,放到自己大腿上。然后,他就这般看着她,手指细细地抚摸她,从头发开始,到额头,到眼睫毛,到脸颊,到嘴唇,完了再反过来再来一遍。当他摸到第五遍的时候,傅笙醒了,她茫然地晃了晃脑袋,抬头对上时洵看下来的目光,问:“几点了?”
时洵看了看手表:“五点半,你还要不要再睡会儿?”
“五点半?”傅笙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窗外,“天亮了?诶不对,怎么就又过了一天了?今天是星期六还是星期天?”
时洵笑着将人紧紧地抱了抱:“星期六,下午!”
傅笙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天啊!吓死我了!幸好没有错过!五点半了,我得起了!”
“好!”时洵一边帮她找衣服一边帮着穿,傅笙很快穿好,两人便一起出门了。
到锦绣工厂的时候是五点五十。见两人过来了,傅三贵道:“刚刚你妈还让我打电话问问你们呢!你们来得正好,要再不过来,我就打电话了!”
傅笙感觉脸有些烧:“……”
时洵则厚脸皮地道:“幺妹她上了一个星期的课,下午又去了公安局,累到了,于是我就让她睡了一会儿。”
这话成功地将话题转移了,傅三贵果然说起了傅月:“听说傅月放出来了,她和她妈明天怕是要过来道谢。哎,傅月这妹儿哦,栽了这么大一跟头!”
傅芙蓉也道:“是啊!身上背了那么多的债,这一辈子就毁了!当初那么多的亲戚朋友说她,跟她讲道理,她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一辈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看吧,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是不是啊,建国?”
傅月出事之后,傅建国就被叫回来帮忙打理锦绣了,傅卫国和傅小荷都是那种闷头苦干型的人,与外界打交道的事还只有傅建国能干,于是,傅建国就从运输公司出来,到锦绣当经理了。
被傅芙蓉这样子点名教育,傅建国不服气地道:“大姐你这话是撒子意思呢?是说我也跟傅月一样不听话吗?”
“哦,你还知道你不听话哦!”傅芙蓉高声道,“去年年前这个给你介绍妹儿你看不上,那个给你介绍你也看不上,前天又有人给你介绍了一个锦州市的,结果你还是看不上!你想要挑个什么样的?啊?你以为你还小啊?你今年都二十二岁了!你二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结婚了!”
傅建国嘟囔着:“大姐你根本都不晓得是个撒子情况!她们介绍的那些妹儿长得一点都不好看!不是胖就是黑,要不就是矮!还有一个更糟,嘴巴跟傅月她妈一样讨厌!我才不要!”
傅芙蓉都被他气笑了:“那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呢?天仙大美女?!”
傅建国大言不惭地道:“天仙美女我肯定要。”
这话惹来一阵群嘲:“想得美!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长成啥样!”
“我看你还是做白日梦来得更实际些!”
“建国你说你要求那么高做什么?差不多就得了!”
傅笙不知道前天有人给傅建国介绍了锦州市的妹儿这事,她看向傅建国:“四哥,锦州市的妹儿你都看不上?!人家城里人,你一个农村人,你还敢看不上?!!!”
傅芙蓉:“就是啊!我就说他脑壳有问题,该打!”
方琼:“其实我听人说那个妹儿长得挺好看的。”
众人再次严厉地看着傅建国。
傅建国立马抱头鼠窜:“哎哟我肚子疼,我先去上个厕所!”
接下来众人就是对傅月的事进行了一番感叹,感叹完了傅月,又开始声讨傅建国。吃饭的时候还不忘说上傅建国几句。一顿饭吃完,傅建国就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立马逃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任谁喊也不出来。
晚上八点半,傅笙和时洵跟众人告别,回家。
今天晚上下起了小雨,有些冷。傅笙没有走路就觉得更冷了。
一回到家里,时洵就赶忙把傅笙安置到床上,给她盖上厚厚的棉被,再将她两只冰冷的脚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焐着。
他身上很热和,她冰冷的脚一放上去就舒服得不想再拿下来。不过,想她自己的脚那么冰人,傅笙不好意思地想要缩回脚:“把你冰到了怎么办?算了,过一会儿就不冷了。”
时洵手掌牢牢按住了她的脚,将它们用力地按在自己肌肤上:“我身上烧,正想要降降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