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洵没有说话。
傅建国又吸了几口:“时洵,你是出了啥子事情了吗?我看你这一段时间都恍惚得很呢……”
“给我一根烟!”时洵终于说话了。
傅建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都不抽烟的吗?”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从地上捡起一根来,递给了时洵。
时洵拿打火机点燃了烟,那模样要多熟练有多熟练,要多拽酷有多拽酷,把傅建国看得爆了一句粗:“我日!你这派头哪里学来的?跟电影里面那些纨绔子弟大少爷们一样!”
时洵吸了两口,嘴角一勾:“部队上各种各样的人都有,看了那么多,撒子学不会?有些东西我只是不想要那样而已……”就比如不少男人喜欢玩弄一些小姑娘,他觉得恶心,心里抗拒,可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那里面的弯弯绕绕。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更清楚,田建设没有乱说,所以他才更加难以忍受!
傅建国羡慕地道:“当兵这么好啊!哎,可惜我当年没有被选上!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以前那样好些。还是莫学我抽烟了吧,幺妹不喜欢!你要是跟我一样抽烟,幺妹肯定要怪我把你带坏了!”
一听傅建国提起傅笙,时洵心头仿佛被针扎过一样疼,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自嘲的笑,没有说话。
他这反应,即便粗枝大叶如傅建国,也觉察出了不对劲来:“时洵,你跟幺妹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撒子误会?”
误会?误会什么?误会她早就跟田建设睡觉了却还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来勾引他吗?呵呵!
傅建国:“是不是因为田建设的事情?其实她跟田建设两个真的没的撒子的!”
没有吗?连孩子都生了,还没得啥子?!当他是蠢货吗?!!时洵唇边的讽刺越发深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傅建国,冷不防地问道:“丫丫呢?丫丫的事怎么说?”
“丫丫?撒子丫丫哦?”傅建国一如既往地迷惑,“我发觉你从初二那天起就有点怪哦!一天到晚说些奇怪的话,啥子丫丫丫丫丫丫,丫丫是啥东西?竹子丫丫?树枝丫丫?还是别的撒子吗?”
时洵:“算了,没得撒子,你就当我癫了,乱说的吧!”看来,傅建国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田建设都不知道这事,那她生下那孩子到哪儿去了呢?她不可能在学校生,那就只能在家里生,田建设不晓得,难道只有她妈一个人晓得?难道是一生下来就送到谁家养着了?
傅建国已经抽完一根烟了,人也不抖了,他站起来,伸手拍了拍时洵的肩膀:“好了,莫乱想了,打起精神来!你可能是累到了,那这样嘛,你坐副驾驶眯一下,好好休息,我来开车!”
时洵:“傅建国,我问你,你们家的亲戚这两年有没有谁家生过女儿的?”
傅建国搞不懂这人为什么突然之间问这个,不过他也仔细思索了下,最后摇了摇头:“没有啊!这两年没得哪个有生过,就是生了那也是生的是男娃儿……哦,对了,我大姐的小女儿芳芳是八一年生的,不过也过了两三年了啊。”
对了!芳芳!芳芳!!孙芳芳!!!
孙芳芳八一年生的,到如今两岁半了。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
傅芙蓉对她的几个弟弟妹妹疼爱得很,她完全有可能为了傅笙的名声帮着傅笙养女儿!对外说是自己生的,其实是她的妹妹生的!反正妹妹的女儿跟自己也很亲!
难怪这次傅芙蓉要来这边上班却不把芳芳留在家里,还专门带过来!带过来是为了时常跟傅笙见面培养感情吧!
厉害!高明!!厉害得很!!!
她们一家子把他当傻子一样玩呢!
原来丫丫改了名字,叫芳芳,难怪他打听不到!
八一年,八一年的时候傅笙才十六岁啊!呵呵,说明十四五岁的时候她就跟田建设困瞌睡了!!她怎么就那么贱?!!
难怪她一分钱彩礼都不要,难怪她跟家里人决裂也要嫁给田建设!难怪何桂花和田彩霞都看不起她,到处跟人说她是破鞋!!
呵呵,她本来就是!
就只有他跟个傻子一样,被她蒙在鼓里!天天耍着他玩,她心里一定很得意吧?贱货!马叉虫货!!
男人被绿的愤怒是极可怕的,那是绝对可以让一个老实的男人拿起屠刀的,更何况时洵原本也不是什么老实人。他是一直蛰伏在暗夜里的野兽,这种羞辱和打击于他而言,是灭顶性的,是致命的,为此,他可以毁天灭地!
而事情的导火索是在一个周末。
这天,傅笙和孙湘琴都回来了。
两个人手上都提着小孩爱吃的糖果,孙芳芳听到声音,高兴地奔过去:“幺姨,干妈!幺姨,干妈!”
正站在不远处的时洵手掌捏成了拳头。幺姨是干妈,应该把那个“干”字去掉,幺姨是妈吧?呵呵,她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认回自己的女儿了!是觉得他已经被她骗到手了跑不掉了是吗?!
傅笙不知道自己被误会了,跟以前一样奔跑过去,一把抱起了小小的孙芳芳,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我的乖宝贝!乖乖在家里有没有乖?有没有听妈妈的话?”
孙芳芳咯咯地笑着:“有!我很乖!”
傅笙在孙芳芳脸上蹭了蹭,最后亲了一口:“乖宝贝,看看幺姨给你买了啥好吃的!嘿嘿,我们家芳芳最爱最爱吃的酥心糖哦!”
时洵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他咬紧牙关,眼睛通红地转过身,大步离去。
这还有什么可证实的?芳芳都叫她干妈了,她都管她叫我家芳芳了!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他真是蠢!真是傻!!
时洵愤而离开,大步去了一家饭店,一个人坐在饭店里,叫了几个菜,一瓶酒,吃了三个小时。
晚上八点多钟,时洵回到了春晖街。
他微微有些醉了,他以为他一回去就会躺下就睡着,但是没有,他脑子却越发清明,田建设的声音越发清晰地响在他的耳边,让他痛,让他疯狂,让他想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