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一进来就先声夺人地喊:“傅笙呢?哪个是傅笙?傅笙你给我站出来!”
教室里的同学们见这阵仗都齐齐看向傅笙,不少人皱着眉,也有人则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正在讲课的老师脸色一沉,不悦地看着不请自来气势汹汹十分没礼貌的冯家人:“你们是哪个?不晓得现在是上课时间吗?这样子不经别人的允许就进来,还大肆影响我的学生,你们有没得礼貌?晓不晓得啥子是尊重?”
说话间,老师看向教室里的同学:“这是哪个同学的家长?站出来!”
冯玉兰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眼睛里泪花点点,一副被欺负得厉害,受尽了委屈,立马就要哭出来的神情。
偏偏这个老师是学校出了名的钢铁直男,他最讨厌女生哭哭啼啼,一看到这副样子就烦,声音不由自主就大了些:“又是你!你家长又跑到学校来做啥子?!打扰了别人你们上课晓不晓得!有没得一点教养啊?”
冯玉兰嘴唇咬得更厉害了。
冯家妈妈见自己女儿这副模样,心疼极了,她也知道他们今天过来是急了些,惹老师不高兴了,所以软下身段:“老师对不起,我们也不是故意这样的,实在是我女儿在她宿舍里受了欺负,她哭着打电话给我们求救,我们一时心急,才这样的。真的是对不起!老师你也是当家长的,你也应该晓得孩子对父母来说意味着啥子对不对?”
老师皱着眉:“既然是同学之间的事,那就让他们私下处理就是了,你们一家人跑到学校来闹算个啥子呢?你们也太惯着孩子了!”
冯家妈妈:“不是,老师你误会了!实在是我女儿从小被我们保护得太好了,她不晓得人心的险恶,更不是那些伤风败俗不知廉耻的乡下丫头的对手!我们做家长的,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欺负?所以才心急火燎地赶过来了嘛。老师,你晓不晓得哪个是傅笙呢?我们找傅笙去外面谈一谈,行不行?”
从冯家人进来的那一刻,傅笙便全程冷笑,看他们的表演,直到此刻,傅笙唰地一下站起来,冲冯家妈妈道:“阿姨,您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呢?您上回来我们学校找校长闹,说我着装不对,结果自己弄了个没脸的时候不是见过我了吗?这回又是您女儿来的呀?呵呵,您可真是这世上最伟大最疼女儿的妈妈!就好似这世界上就只有您一个人有女儿别人都没有一样!”
全教室登时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冯玉兰来学校两个多月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班上同学哪个不知道?尤其是女同学,除了极少数几个舔狗外,都对冯玉兰的公主做派十分反感。想想也是,能考上大学的女生,都是极骄傲的,谁在家不跟个公主似的被宠着呢,可大家都知道到了新学校后要与人为善,要收起自己的小毛病来。可是这个冯玉兰就真的是太讨厌了!看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的,仗着有个叔叔不晓得是哪个咔咔各各里市里的秘书,就自认为高人一等,好像她自己是公主全班女生都是她的丫鬟一样,呸!她们早就烦她得很了好吗!
如今看冯玉兰的家人被老师嫌弃,女生们别提有多爽了!见傅笙讽刺冯玉兰的妈妈,大家都畅快地笑了起来,可能是笑得太忘形了些,所以声音有些大。呵呵,就她一个人有女儿,别人没有女儿,说得可真是太对了!!
冯家妈妈被众人的嘲笑声整得脸色十分难看,再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委屈的模样,火气顿时就冒出来了:“就是你几次三番地欺负我家玉兰的?”
傅笙已经走到了第一排的过道上:“我欺负她?阿姨,您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厉害!想来你女儿恶人先告状的伎俩都是跟您学来的了!呵呵,您女儿让他的表哥找了十个社会上的混混来打我,结果我运气好,没被打着,他们却被送进了公安局,连累着您的侄子也进公安局了,这事情您难道不知道吗?”
同学们都惊呆了!
不过一会儿,教室里响起了一片嗡嗡声:“哎呀!天啊!!冯玉兰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天啊!她好恶毒啊!!”
“找社会上的地痞流氓对付傅笙?!!天啊!太狠了吧?!”
“没想到她是那样的人!”
“平时装得跟个公主一样,其实内心里是个毒妇!”
“哎呀也不能这么说啊,是不是傅笙做了啥子天理难容的事她才这样的呢?”
“其实傅笙也不是个好东西!你们忘了吗?她跟外面的野男人出去鬼混!”
“那也是人家私人的事啊!也用不着这样子啊!”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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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因为两个同学的私人纠纷,严重扰乱了课堂秩序,老师自然先是制止了同学们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然后严肃地请冯玉兰和傅笙出去说。
双方人马就在外面的空地上站住了。
傅笙这边一个人。
冯玉兰那边五个人。
一对五,傅笙明显处于劣势。
冯家几人将傅笙包围在中间,纷纷对她进行指责:“你就是傅笙?你为啥子要欺负我妹妹?”
“我们不是警告过你了吗?你怎么又欺负她了?啊?!”
“你是不是想找死?”
“还敢将我表哥的事说出来!你胆子不小嘛!”
傅笙站在中间,腰背挺得笔直,听着这些人的一句句恐吓,傅笙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也不能抑制住她全身的颤抖。呵呵呵,仗势欺人,恃强凌弱,这些曾经只在书中看到过的词语,如今就在她身边上演了,简直是现场表演、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她傅笙还真是有幸,能身临其境地体验这些词语!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暴喝,从林荫道那边传来。
紧接着,众人纷纷侧头,就看到了一个浑身散发着铁锈气息的刚硬男人,走了过来。他一步步走来,如同踩着血泊,跨过人的尸骨。他看过来的目光,那么冷厉,那么狠勇,仿佛他的目光就是刀剑,能将人的身体剖开一般。只一眼,便让人战栗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