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也好的差不多了。
自从我发现方相氏身上茂密的体毛后,他就似乎在躲着我一般。
这让我很苦恼,这些人能听懂我说的话,可我听不懂他们的话。
不让我下山,也不让我去别的地方。
整日只能面对着这间屋子和偌大的祈福场。
百无聊奈的时候,下雨了。
雨不大,可是人们高呼着四散躲雨,一个个跑回家紧闭大门,就连窗户也死死关上。
再也顾不得我是不是还在。
我也是趁此机会一溜烟的往山下跑去。
我这股子兴奋劲儿,连我的山地自行车都忘记了。
一直跑到傍晚,天都黑了,远远望去,我看见的城市,依旧还在山脚下。
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块儿,也顾不得摔倒的疼痛。
来不及歇息,爬起来赶紧继续赶路。天色越来越黑,晚上山林野兽很多。
而且,雨已经停了。
“客人,你要去哪儿啊?”
背后幽幽的声音传来,我浑身一僵。
缓缓转过头,身后空无一人。
“客人,你要去哪儿啊?”
声音再次传来,是头顶。
我猛地抬头,笔直的贴在了头顶上落下的面具上。
方相氏如同猴子一般,倒挂在树枝上,垂着脑袋与我对望。
贴脸的惊吓让我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这一下,也才看见,漫山的树梢上,全部都歇着这些“野猴子”。
哪里是人,分明就是那晚撕咬我的野猴子。
我挣扎着,始终没能逃出这些野猴子的捉捕。
“客人,你要去哪儿啊?”
方相氏的声音在背后悠悠的,一直重复着这一句。
反正都要死了,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心一横,掏出手机猛地朝着方相氏砸去。
面具,应声而碎,那是一张长满棕毛的脸,一张,猴脸,猩红的双眼,阴冷的的眯着我。
原来,他们竟然真的都是猴子。
一群伪装成人的猴子!
我被强迫着戴上面具,如我梦中那般,被架到了铁锅之中。
“傩——”
“傩——”
方相氏再次戴上了另一个面具。
围绕着铁锅跳起了舞。
香火味道熏的我昏昏欲睡,嘈杂的“傩傩”声又将昏沉的我拉回恐怖的现实。
“放开我!你们这群野猴子!”
我怒不可遏,咆哮着挣扎。
“祭品就该有祭品的觉悟。”
方相氏开口缓缓,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你把我当祭品?”
我又惊又怒,气的大吼。
“用人做祭品,祈福?你祈祷一辈子都不会给你们赐下福祉!”
方相氏也怒了。
“祈福?不,我们不需要祈福,我们要祭祀!驱鬼!”
方相氏说过,野猴子身上有草鬼。
驱鬼,祭祀,傩……
我想起来了,傩戏,苗族!
“你是蛊!”
“你是活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