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宴席进行的非常顺利。
气氛极其融洽,大夏的官员们都知道这些个人都是秦乾费尽心思弄过来,对于他们改革是大有裨益,所以,他们对于这些个外国人都是非常客气。
反之,他们也很喜欢这边的环境,所以也相处的非常热情。
昨夜就喝倒了不少官员。
其实,就连秦乾也喝了不少酒。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
常侍看到了秦乾醒来之后,就给他端上了醒酒茶。
秦乾一边喝,常侍就跟着秦乾一边汇报。
常侍跟着秦乾说了,各方外国人都已经被翟海和陈煌一去安顿了。
史密斯也跟随一起去了,本来想要跟秦乾汇报一下。
但是听闻秦乾还在休息,他们就跟着常侍说,不要打扰秦乾。
秦乾点头:“面子已经给他们了,接下去,就看他们自己了...我也不用太操心了...”
秦乾说着,就对着常侍说道:“常侍,还有其他事情吗?”
常侍对着秦乾点头:“张大虎刚才来了一次...不过听闻你还没起,也就走了?”
秦乾听到了常侍的话之后,有些意外:“哦?张大虎过来了?他说什么事情吗?”
常侍摇头说道:“没有细说,不过应该是新山屯那边的事情吧。”
秦乾听到了常侍的话厅之后,点了点头。
“应该是为了山屯子那边的事情...”
其实这些个时间,不光是临海郡的变化很大的。
芒砀山那边的变化同样非常大。
芒砀山脚下那片曾被秦乾选作临时落脚点的区域,如今已大变了模样。
曾经略显空旷的茫荡城边缘,新起了一片整洁的屋舍,规划井然的田地环绕四周,鸡鸣犬吠,炊烟袅袅。
此地,便是张老汉在临海郡郡守陈煌一全力支持下,建立起的第一个“出山民”安置点,被当地人半是调侃半是敬畏地称为“新山屯”。
这三个月的时光,对张老汉父子三人而言,忙碌得如同打仗,却也无比充实。
新山屯最初的三百名山民,早已褪去了初下山时的惶恐与褴褛。
崭新的粗布衣衫穿在身上,面庞在充足的劳作和伙食滋养下,多了红润与安定的神采。陈煌一当初许诺的屋舍、土地、口粮种子、牲畜,一样不少地兑现了。
每家都分得了结实保暖的木屋,门前巴掌大的小院里种上蔬菜,几亩薄田经过最初的生涩开垦,在张二虎、张四虎请教了官府派来的农官后,也已播下第一季耐活的豆菽和粟米。
还以后从北蛮引进过来的土豆。
还有那十头健壮的耕牛和分到每户的鸡崽鸭雏,更是成了屯子里宝贝疙瘩般的存在。
免除二十年赋税的重诺,像一座坚实的大山,稳住了所有人的心。
而秦乾虽然对于张老汉委以重任。
但是张老汉这个屯长,做得比预想中辛苦,却也远比在山里“张大虎他爹”那会儿威风得多。
他每日脚不沾地,不是在协调陈郡守派来的匠人修建新的屋舍、沟渠,就是在平息邻里间偶尔因鸡毛蒜皮引发的小摩擦,或者带着人去接收一批批从临海、三江两郡调拨来的各种物资。
朝廷的支持力度之大,让张老汉在梦里都会笑醒,更让他铆足了劲要把这份差事办好、办大。
然而,他真正的本事和任务,还在山里头。
如何让更多被山神教阴影笼罩、对外界疑惧深重的同乡相信山外真有活路。
这是张老汉面临的真正挑战。秦乾你能拉来多少人,我就让你当多大官的分量。
他掂量得清清楚楚。这三个月,他派出了三拨得力且嘴皮子利索的山民“信使”,由张二虎或张四虎亲自带领,小心翼翼地潜回熟悉的群山。
这些信使的任务很简单:找到那些熟识的、可靠的山民,详细描述山下“新山屯”的模样。
他们一方面拿着一些这些人远亲的信件。
“看看!这是分到手上的粮!整石的麦子、粟米!官府给的!”
“瞧这新布,结实暖和,不是山麻搓的粗货能比的!”
“陈郡守派了先生来教娃娃们认字了!就在屯里新建的学舍之中!”
“太子老爷的话真作数!说了免赋税二十年就真免!咱那点粗粮,人家根本瞧不上!”
“张老汉现在是屯长了!带着咱们过好日子!他那官帽是陈郡守亲手给的!”
没有空洞的许诺,只有实打实的景象。
他们甚至冒险带下了一两个实在按捺不住、在熟识向导陪同下偷偷下山来看一眼的山民。
当那些衣衫褴褛,甚至于可以说是衣不蔽体的山民,亲眼看到曾经熟悉的老邻居住着结实的木屋,吃着掺了白面的馍馍。
孩子坐在了建设的明亮、干净结结实实的屋舍里,里跟着摇头晃脑地念书时,那巨大的冲击力胜过千言万语。
一丝丝信任在悄悄滋生,一这些消息,开始在深山中隐秘地扩散。
一传十,十传百。
陆陆续续地,开始有胆子大的、或是在山里实在熬不下去的小股山民,或三五户、或十几人。
在夜深人静时,循着“信使”留下的隐秘路径,心惊胆战地摸下山来,叩响新山屯的栅门。
张老汉对此来者不拒。
每一次接收新人,他都会亲自在场,站在屯子的空地上,用山里人能听懂的大白话重复着秦乾的政策和屯子的规矩:“来的都是乡亲!太子老爷的话作数,咱新山屯的规矩也作数!”
“屋子!地!种子!口粮!一样不少!但谁要是敢偷奸耍滑,坏了规矩,给屯子、给太子老爷抹黑,我张老汉的板子,郡守老爷的鞭子,可都不认人!”
威严中带着踏实,规矩里透着活路。
下山的山民们惶恐的心,在热腾腾的糊糊和分配给自己的铺位前,渐渐安定下来。
新山屯的规模,悄然地从三百扩大到了近六百户,一片专门划拨出的新区正在热火朝天地搭建起来。
“爹,你看这些新下的屋子,檩子都比咱们那会儿粗!”
张四虎擦着汗,指着眼前的新屋工地,语气里满是自豪。
三个月官场边缘的耳濡目染,让他身上那股子山里猎户的憨直少了些,多了些办事人的伶俐和盘算。
“陈郡守说了,照这势头,年底前咱再拉出一两千人下山,临海郡西面靠山那片荒地,也能给咱圈出来垦!”
张二虎没说话,只是默默点数着今天刚到的一批农具数量,眼神里是满满的踏实。管着屯子的粮仓和工具,他比谁都清楚这屯子实实在在变好了,也更明白肩上的责任。
张老汉看着眼前渐渐蔓延开的“家业”。
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但眼底深处,却始终悬着一丝忧虑。
这忧虑来自于山神教。新山屯的壮大和山民的持续流出,无疑是在挖山神教的根基。
那巡山队五十人被全歼、狗蛋的脑袋挂在树上的血仇,对方岂会善罢甘休?
那告密者口中的“跑了两个人去报信”,这三个月来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
这几个月来,虽然虽然巡山队的人没有正面攻击。
但是,也听到了不少人看到了有着一些身穿了巡山队衣服的人,鬼鬼祟祟的人、
虽然没有正面冲突,但是还是让人不安心。
特别是近些日子,他们山上的人下山来的更加勤了...
“做得不错,孩子们。”张老汉声音低沉“不过,尾巴都收干净了?眼目放出去多少里了?值夜的岗哨,轮换清楚没?山上的兄弟,打招呼多留神了吗?”
“爹您放心!”张二虎连忙应道“四虎弟派的人机灵得很,回来的路线都撒了药粉清痕迹。巡山队的暗哨点摸得也八九不离十了,一有动静,咱们山上的兄弟会放穿云火示警。屯子周围也安排了两队护屯的青壮,夜里分成三班,轮流值哨!”
“嗯。”张老汉点点头,眼神望向不远处的莽莽群山,在夕阳下投下巨大的、沉默的阴影
“山高林密,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些畜生,是不会看着咱过安生日子的。特别是近些日子,踩点的人愈发的多了...”
张二虎对着张老汉说道:“爹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我们已经是给大哥传信了...大哥应该会去找太子殿下说的...”
...
秦乾得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就去让常侍把张大虎给找来。
张大虎过来之后,给秦乾行了一礼。
秦乾开门见山对着张大虎说道:“大虎,怎么了,山屯那边出事了吗?”
张大虎对着秦乾摇头:“倒也没有,只是我父亲这会他很担心,这些日子,山里探子,出来的勤了...很显然是要有动作了...”
秦乾点头,随后对着张大虎说道:“那去找护卫队了吗?”
张大虎摇头:“这不是临海郡自己都用护卫队非常紧缺,我那老爹也不好让临海郡的护卫队一直在等着,万一不来,这不是浪费人力嘛。我爹说了,太子殿下已经帮了我们很多,我们也不能给你们添麻烦啊...”
秦乾对着张大虎说道:“钟煞,现在不是担任空军军长吗?你们去找他们嘛,他们反正训练,就让让他们搬去你们附近训练嘛..。”
秦乾之前把钟煞弄出来之后,一直想不太明白给钟煞一个什么职位...
本想让他去海军,但是海军那边雁金干的如火如荼。
秦乾直接就问了钟煞,而钟煞自从那一次,秦乾救他用了那个热气球之后,他对于这个热气球,也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秦乾正好在空军之中缺少一个厉害的领导,直接让钟煞去当了。
钟煞也是没有辜负秦乾的信任,他年纪虽然小,但也算是人小鬼大了...
能力出众,现在那支空军队伍也是扩展到了一万多人,已经足足有着三百多个热气艇,几千个热气球。
规模巨大,虽然说是一个杀招。
但是这么巨大的天上的东西,在临海郡上空,时不时的发飞来飞去...
也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
张大虎听到了秦乾的话之后,尴尬一笑:“用那些空军,不就是杀鸡用了宰牛刀吗?”
秦乾笑着说道:“那些山神教的人,可不是什么蚊子...你去安排吧...反正在哪里训练都是训练。”
说着秦乾就开始动笔了,给了张大虎一封信,让他去交给钟煞。
而张老汉的忧虑并非空穴来风。
当天深夜,新山屯沉浸在静谧的睡梦中。值下半夜的护屯队员们强打起精神,在黑黢黢的田埂和屋角间巡弋。
屯子边缘,几道比夜色更浓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从茂密的林缘悄然滑出,借着灌木和土垄的掩护,朝着亮着微弱灯光的屯长木屋快速逼近。
其中一人动作矫健,脚下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手中寒光一闪,赫然是一把淬毒的短刀。他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目标异常明确!
就是那个盘腿坐在油灯下,似乎在翻阅着什么竹简的老者身影。
就在黑影离木屋窗沿只有几步之遥,手中短刀即将刺破窗纸的刹那!
“什么人?!”
屯口附近一座临时搭建的望塔上,一声如雷的暴喝陡然炸响!一个眼尖的护屯队员借着月光,猛地瞥见了林边那稍纵即逝的反光。
“咻...嗤!”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一支凌厉的弩箭破空而来,擦着冲在最前那黑影的头皮钉入泥地,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
“有贼!护屯!!”尖锐的哨声凄厉地划破夜空。
“嘭!”
张老汉的木屋门被里面值守的儿子张四虎一脚踹开
“爹!趴下!”
张老汉反应极快,闻声第一时间滚落炕下,顺手抄起了倚在墙角的熟铜长烟袋。
与此同时,被发现的几个黑影心知暴露,为首者戾喝一声:“杀老狗!”
不再隐藏身形,猛地提速扑向窗口!
木窗“哗啦”一声被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