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陈王一事,拔出萝卜带出泥,五皇子被贬为庶民。
恰巧西南闹匪患,三皇子主动请缨,陈王手里的兵一半给了三皇子。
匪患是真,但数量不多且已被宋清安排的人剿灭,现在不过是另行安排了扮演。
三皇子带兵以“惨痛”的代价剿灭匪患,只带了1/5的兵士回朝。
至于“伤亡”的兵士则留在了当地。
剿匪有功的三皇子被擅使制衡之术的父亲当成了太子的磨刀石,渐渐有了和太子分庭抗礼之势。
灭掉一个五皇子起来一个三皇子,太子对皇帝的不满更重了几分。
皇都的石榴成熟时,从冥州发来了战报,宋清自请离京支援。
而这,不过是为了给太子一党京中无人的错觉。
事实上,宋清和我兵分两路,他去冥州稳住边境,而我负责守住皇都。
因为,盯着太子的人传来消息,太子要在皇帝寿诞时搞事情。
三皇子携府军护驾,与太子一党周旋。
我领了宋家军精锐与三皇子府军内外接应,剿杀太子一党。
太子当着皇帝的面自刎,皇帝遭此重创心疾突发,薨。
事实上,早在三皇子被拉起来与太子抗衡之时,皇后便开始在皇帝饮食中动了手脚。
心疾突发只是一个契机罢了。
三皇子继位,大赦天下,下令重查当年我爹一案。
最后证明,所以一切都是前太子蓄意栽赃陷害。
我们许家的冤案终于大白天下。
至于宋清因有从龙之功,被封定侯。
而我,也因护驾有功,封了个县主。
听说新帝还要为我俩赐婚,被宋清婉拒了,说自己的妻子要自己追。
我问他接下去有何打算。
宋清笑得爽朗:“娶妻生子!”
“哦。”
我看向我家墙角伸出的满枝梨花,想着这时间过得可真快。
去年这时候,我还住在将军府,穿过满树的梨花对他投怀送抱。
宋清看着我,不说话。
许府大宅已荒废了多年,院中杂草丛生。
这么多年,我终于回来了!
宋清要安排人来帮忙,却被赶来的姑姑拦住。
“侯爷只需收拾好侯府,安乐这里还有我这个娘家人。”
宋清笑着称是。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敢情他俩在琢磨布置喜事?
19
许府完全收拾好已是五日后。
我邀请姑姑与我同住。
她没同意,说深宅大院拘的慌。
可我家的墙并不高深啊。
就如眼前这男人一跃入墙连气都不喘。
“南街的盐焗虾,热乎着。”
“我酿的桂花酒。”
我从不和食物计较,也不和美丽的月色计较。
酒酣耳热,对上他如风清霁月的容颜,一时有些恍惚。
掐住手心告诫自己美色误人。
那日说院墙得修,如今估计厨房也得修了。
因为宋清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大早拎起了很多食材,进了我家厨房!
我赶过去时,看见围着围裙穿着便服的男人,举手投足,从容优雅。
这也太不公平了!
宋清把饭菜端到面前,替我夹一筷子菜,笑道:“将军府的厨房烧了几次,总算能做出勉强入口的饭菜了。”
说勉强入口简直太谦虚了,是非常可口好吗?
“府上可还缺厨夫?若是不嫌弃,我愿天天为你洗手做羹汤。”
我吃得忘乎所以,不住点头。
听到他的轻笑,才恍然回神。
果然,食色性也。美色误人,美食也误人。
宋清其实挺忙的,新帝登基不久,朝中事儿一堆。
可无论多忙,他每天早晚必来我家打卡。
时间一长,连姑姑都看不下去了,说考察得差不多了,她替我准备的嫁妆都收罗好三四个月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
当晚宋清来见我时,在院里翻了好几个跟头,跟个毛头小伙子似的。
可怜我家院小,他似乎还有些施展不开。
低哑又兴奋的嗓音响在我耳侧:“姑姑所说,当真?”
我推他:“那是我姑姑!还有,她跟你说了什么我怎么知道?”
宋清摸摸头,略显出几分害羞:“我跟秦老将军说好了,他等了大半年了,一直在催。”
我一头雾水。
宋清在我鼻尖轻刮一下,跳上墙头:“我让他明日就来。”
次日,秦老将军大张旗鼓的来了许府。
见了我,声如洪钟:“我就说这小子迟早栽在你手里。”
我害羞的低下头,他又怎知,我没有栽在宋清手里呢?
我父母早逝,姑姑便是我家的长辈。
秦老将军和宋老将军上门提亲,姑姑在接待。
我和宋清站在院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笑。
20
金秋时节,我嫁去了将军府。
红烛高燃,宋清挑起盖头,怔怔的像是失了神。
我踢了踢他,这二楞子才回神。
“夫人好美。”
“当年在冥州,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不是为了保护你嘛。”他忽然凑近,在我脸上轻啄一口:“我馋夫人馋得紧……”
我面色一红,抬脚就踹。
他轻巧避过,端了合卺酒给我。
喝过酒,我正绞着手指,为接下去的事情紧张,便见他寻来了剪刀。
轻轻剪下我一小绺头发,与自己的缠绕成结,放进那个丑得不能再丑的荷包压在枕下。
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枕头,“安乐,我们是结发夫妻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眼泪奔涌而出。
余生漫长,都不再是我孤寂一人。
他轻轻吻去我的泪,哑声道:“娘子,为夫馋你很久了。”
芙蓉帐暖,红烛垂泪,晃动的纱帐终于停歇下来。
里头传来男人低哑之声:“娘子可解馋了?”
我装死。
次日早起敬酒,宋婉儿见了我,一脸疑惑:“你好像窈窕姐!”
“你什么你?叫嫂嫂!”宋清冷着脸纠正她。
宋婉儿挺害怕宋清,吐吐舌:“嫂嫂。”
宋清满意了,牵着我朝正位去。
宋婉儿跟着走了两步,不住的打量我。
我冲她眨眨眼:“对,我叫许安乐,曾用名窈窕。”
宋婉儿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片刻才眼眸弯弯的笑着道:
“你是我嫂嫂,我就放心了。”
后来我问宋清,我离开将军府的那天,他是不是吓坏宋婉儿了。
宋清说也没有,不过是罚她禁足数月。
这还不够吓人的吗?
向宋老将军和夫人敬茶,两人都笑得一脸慈蔼。
宋老将军把红包放在托盘上:
“你是不知道,知道你来军营,这小子就不管不顾,硬把我拖出营,生怕你后悔呢。”
我看向宋清,男人摸摸鼻子,小声抱怨:“祖父就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吗?”
宋老将军朗声大笑:“我这是提醒你,自己千方百计追的媳妇,自己得知道疼。”
宋清看着我,满目柔情:“祖父放心,宋清此生决不负我宝儿。”
大庭广众之下叫宝儿,我真的是脸红得都要滴出血来。
宋老夫人喝了我的茶,放下茶杯时看了看宋清:“安乐啊,那什么,赏花宴可不是祖母我安排的啊。”
宋老夫人给我大红包,口中还跟我道歉:“阿清硬让我安排,我也没法子。”
我瞪着宋清,男人讨好的捏我的手,狗腿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沙场上杀伐决断的样子。
趁着他扶我起身,我贴近他耳边:“今晚不许回房!”
宋清一脸委屈:“不是说好不翻旧账的吗……”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