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来姐姐陪你玩玩具。”姐姐笑盈盈地看着我，可我却能看见她眉间那不经意间露出的褶皱，显然她的心思并不在我身上。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碗碟摔碎的声音，刺耳而尖锐。听到这声音，我的眼眶瞬间泛红，身体也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姐姐她赶忙捂住我的耳朵，然后轻声说道：
“小龙乖，姐姐给你唱歌听，好不好，小燕子，穿花衣……”
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悦耳，但我能感觉到她此刻的哀伤。
那歌声像是在安慰我，也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你TM敢和老子离婚，好大的胆子，你牛逼啊，臭婆娘！”父亲的咆哮声从外面传来，带着满腔的愤怒和威胁。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碗被摔碎的声音，清脆而刺耳。我的心猛地一缩。
“必须离婚，我告诉你，姓王的，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如果我把这些年家暴我的证据交给她，
你一定会坐牢！”母亲对着父亲吼道。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母亲当时说出这话其实只是在吓唬父亲。他不懂法，却对警察有着天然的恐惧。
毕竟，他自己就是一个赌徒。
他还是十分害怕警察的，像这种家庭矛盾，就算是警察上门，也只会认为是家庭矛盾，很难从法律的角度将我父亲抓起来坐牢，
就算父亲真的坐牢了，这对我和姐姐来说也有很大的影响，毕竟，有个犯罪记录的父亲，我们以后考公务员、找工作都会受到牵连。
从这个角度看，母亲当时其实是在赌。
我父亲听到“家暴证据”这几个字后，虽然带着几分怒意，但是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变得颤抖起来。
“证据，什么证据，你这婆娘别给我绕开话题，我不吃这一套，我告诉你，离婚可以，
小龙必须跟着我！”
“跟着你？！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你从小就没带过他，他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一天到晚神龙见首不见尾，
只知道去赌！我告诉你，不可能，我现在就和我的律师联系！”母亲的声音中带着坚定和不屑。
“臭婆娘，你在给劳资吼试试！”父亲的声音再次拔高，带着威胁和愤怒。
就在这时，奶奶赶忙走上前，拦在两人中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诶，别呀，孩子，离婚就离婚吧，孩子还那么小，
他不跟着他母亲难道跟着你吗？我人也老了，根本带不了那么小的孩子，你仔细想想吧！”
奶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听她的声音也十分着急，显然她也十分认同离婚这个决定。
门外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这时，父亲轻咳两声，态度似乎有些缓和：
“咳咳，行，可以，小龙跟着你没问题，反正我和那孩子也没什么感情，这样，只要你给我十万我就立刻同意……”
没等父亲把话说完，母亲便打断道：
“你是想钱想疯了吗？十万你也想得出来，你知道我们的家庭状况吗？
家里面所有的钱都被你赌光了！”
那个男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他开口道：
“7万一分不少，不然免谈，你没钱不知道找你父母拿点吗？看来你真的不心疼你的孩子啊……”
“你！”母亲愤怒地指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半晌，母亲开口说道：
“行，七万是吧，你给我等着。”
随后，我就听见我母亲在客厅里打电话找别人借钱，大约十五分钟后，母亲东拼西凑，终于接到了7万块。
父亲收到转账信息后，便在那张离婚协议上签了字，然后还笑笑说道：
“臭婆娘，我告诉你，今天晚上我就去翻身，但时候我赚了上百万，你可别后悔，我告诉你……”
说完，那个男人踢了踢一旁的椅子，随后便“啪”的一声关上了大门离开了这个“家”。
不多时，母亲和奶奶简单交流了几句，随后母亲便推门走了进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我说道：
“小龙，你先在这里玩一会儿，我和你姐姐有点事情要说，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随即母亲便带着姐姐往门外走去，然后奶奶走了进来，
虽然奶奶也在对着我笑，但是我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有几分开心，有几分难过，甚至有几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