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哪里不好。”
语气难得的轻缓了下来，白初然把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拢了拢，起身接了杯水，“是报告单的事情被发现了吗？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她问出口时，总感觉心惊胆战。
似乎生怕蔡永康说出那个她不想听到的回答。
“不是因为报告单。”
语气沉闷，蔡永康叹息一声，“不过就是女孩子的吵吵闹闹，可能是我的话说的过分了些。”不想让白初然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他宽慰着，“现在应该没事了。”
“没事就好，你听起来，好像很累。”
点了点头，白初然道。
“没睡好，晚上补回来就好了。”
回答的有些敷衍，蔡永康忍下心中的不悦，只要一想起陈文馨，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浇上了一层汽油似的，完全控制不住的脾气，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那陈文馨那边……确定……”
“确定，能有什么事？”
眉头紧锁，蔡永康提高了音量，白初然一愣，“我不过就是问一下，怎么……涉及到你们隐私了吗？”在她的印象中，蔡永康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好性子。
怎么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不涉及，我还能怎么说？”
那份不爽再也掩盖不住，他猛的甩掉了手中的文件夹，“我能告诉你她闹来闹去就是为了能让我承认跟她之间的关系，好进一步安排孩子的存在吗？”
这是每个男人的痛楚，这是一顶绿帽子！
“你……你的意思是？”
“她根本不是真心的想跳楼自杀，只是想找个接盘的人。”
打断白初然没说完的话，蔡永康深吸了口气，语气中的不爽和厌烦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虽说心中也是心疼，但他还是不能接受陈文馨的做法。
“那你……怎么说？”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白初然看了一眼陆城。
“还能怎么说。”
气压仿佛瞬间低了下来，蔡永康揉着额头，“只能告诉她我知道真相了，也把报告单拿出来给她看了，证据都放在面前，她也没什么不承认的。”
想起来昨晚的场面，他只有四个字，不堪回首。
“那要怎么解决？那孩子……”喃喃的出声，白初然抿了抿唇。
“不知道，反正陈伯伯也全部都在门口听见了，想要怎么处理……就是他们老陈家的事情了，毕竟不管我们怎么问，陈文馨都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
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蔡永康嗓音喑哑。
白初然愣了愣神，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原来……昨晚发生了这么多。
“真是傻到家了。”
末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白初然只能叹息一声，注意到了蔡永康的情绪不大好，她也就没有追问下去，而是三言两语后便挂断了电话。
陆城在一旁听的虽然不真切，却也明白了个大概。
“一团乱麻，一锅粥。”
摇了摇头，陆城感慨着，“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句话果然没错。”
“谁知道……她能弄出个孩子来。”
抓着手柄的双手紧了紧，白初然低声开口，显得有些惋惜，“分明就还是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倒也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太傻了。”
“谁说不是呢。”
接上她的话，陆城苦笑一声。
交流几句后，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白初然陷入了沉思，而陆城则是忙着手头上的事情，一刻都没闲下来过，好在……今天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新入院的病人。
这倒是也减轻了不少两人的压力。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抬眸张望一番，陆城开口。
“白医生，这是刚弄好的病例，全部都放在这里了。”门推开时，小护士径直走向白初然的面前，低下头自顾自的说着，“你看没问题的话给我签个字。”
她话音落下，久久都没有回应。
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护士这才发觉白初然正发着呆。
“白医生……白医生？”
皱了皱眉头，小护士推了推她的肩膀，白初然回过神来，面上露出了一抹不悦，这一切……陆城全部都看在了眼中，也知道她这样的表情多半不妙。
只能临时跳出来打个圆场。
“拿来给我吧。”
放下手中的水杯，陆城朝着护士招了招手，“白医生今天不太舒服，我来签就好。”说话的同时，他已经从护士手中接过文件夹，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行了，拿过去存档吧。”给护士使了个眼色，陆城一挑眉。
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小护士点了点头转身快速离开。
“真是没有眼力见儿。”
看着门重新被关上，白初然长吁了口气，随后口中嘀咕了一句，“这也不能怪她，都是工作要求。”摆了摆手，陆城根本没当回事儿。
“你倒是会做和事佬，不适合当医生。”
丢了个白眼，白初然闷哼一声。
“得，我也不跟你计较。”
知道她现在情绪不大正常，陆城索性举手投降，“我动用一下主任的特权，今天给你带薪放假半天，你回去补个觉，好好休息一下，状态正常了再来上班。”
“不用，我是徇私枉法的人吗？”
一口拒绝，白初然撇了撇嘴。
“你不是，我是。”
接上她的话，陆城笑道，“我是徇私枉法的人总行了吧。”说话时，他一把拎起白初然的包包塞进了她的怀中，“赶紧走赶紧走，别耽误我工作。”
这幅模样，倒像是在赶一个格外遭嫌弃的人一般。
“我还有不少东西……”
“我帮你弄，行吗？”
简直是有求必应，陆城连连点头。
“真是难得陆大主任这么贴心。”叹了口气，白初然倒是也不再坚持，确实昏昏沉沉的感觉很不好，她也需要休息，“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她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招了招手后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陆城只能苦笑一声摇了摇头。